好聪明,跟翀儿一样聪明呢!”
霍十九移动大手,里头就有个小家伙隔着肚子去碰触他的手。
这样奇妙的感觉,虽经历过一次,霍十九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感动和欢喜。
堂堂男儿。多大的事都不落泪,这会儿竟然感动的眼角有些湿润:“妩儿,多谢你。”
“谢什么的。”
“若没有你。我还不知道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多谢你肯接受我,接受我的生活。也多谢你肯为我养育孩子。”
蒋妩心里很是动容,因为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能让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说出这样感性的话,且还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是着实不易的。他感谢她。她又何尝不感激他?
蒋妩却不善于说那些动感情的话,大咧咧的道:“也不是。我也得谢你,这孩子好歹算是咱们合伙的,若没有你,我也没儿子不是。”
霍十九:“……”
原本煽情的那些气氛。一下就散了。
“傻丫头!”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霍十九就道:“我这会儿要起来了,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在睡一会吧。”
“我也起来。昨儿夜里已经睡的够多了。昨日可能是放下了心里头悬着的事,谁的格外好。”
霍十九就扶着蒋妩起身,扬声唤人进来服侍洗漱。
二人整理妥当后,一同用了早膳,霍十九就去了外院给蒋学文请安,在去办正经事。
蒋妩这厢又听雨扶着。披了件轻薄又保暖的黑狐裘在院子里散步。
听雨穿的是深绿色的掐牙比甲,外头罩着细棉布的石青色大氅,素淡的颜色更显得她淡施脂粉的容貌格外秾丽。
蒋妩一手握着小手炉。一手握着听雨的手,一面走一面禁不住去仔细打量她,就越发觉得纳穆那小子真是有眼光!
纳穆是金国人,听雨嫁给他怕要去金国,她还真舍不得呢。
“听雨。”
“夫人?”
听雨早就被蒋妩看的发毛,她若在看下去还不开口。她觉得自己都要不会走路了。
蒋妩看出她的不自在,心道姑娘家倒是很敏感。便也不拖拉,单刀直入的道:“你觉得纳穆那个人如何?”
听雨哪里想得到蒋妩开口就问这个,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腾的红透了,舌头似都不听使唤,半晌才挤出了一句:“没,没觉得如何啊。”
“没觉得如何?”蒋妩点了点头,一面散步,一面淡淡的道:“也是,那小子生的人高马大的,就不似燕国男儿秀气,而且还有些蠢,送个耳环丢一只,送个烫人掉地上,帮你打个水都能摔一跤。这么蠢的人,我也不放心将你教给他。”
听雨在蒋妩说话时就连连摇头,她每说一样,她就摇一下头,似是想急着为纳穆辩驳,却又不愿忤逆了主子的意思。
到最后纳穆成了蒋妩口中的蠢材,她觉得自己一下子泄了气,低垂着头道:“是。”
是?
蒋妩眨眼,觉得听雨根本就没按着她的安排来“演”,她不是应该情难自禁的为纳穆说好话吗?再不济也该为了纳穆辩白几句。
难道听雨真的不喜欢纳穆?
仔细打量听雨的脸色,蒋妩就否定了这种猜测,她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动了心又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愿意违拗主子。
如此忠心耿耿,蒋妩又是喜欢又是心疼,也不忍心再逗她,无奈的道:“哎!真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谁能想得到,一个在金国,一个在燕国,相隔千里的两个人竟然能相识,且还彼此心里都有了对方?”
“夫人,您……”
“你别急,昨儿金国陛下已经来问过阿英,为纳穆求娶你,所以我才来问你的意思。婚姻大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我们都不想草率行事耽搁了你。如今只问你一句,你是否心悦纳穆,愿意跟他?”
听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感动不已的低下头。
其实主子就是为了交文达佳珲那个朋友,将她直接送给纳穆,她也无半分怨言,就是送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她也绝不会怨恨主子。可是主子没有那么做,而是来征求她的意思。他们是真心为了她的未来着想,并不是流于表面,是真的将她当成人看。
听雨这时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如同其他府里的那些大丫鬟一样计算着爬上爷们的床。
因为她此时相信。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上天总会安排最好的来补偿。
“我……我不知道。”听雨到底抹不开脸。
蒋妩笑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了。”拉着听雨的手摇了摇。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来给你安排。”
“是,婢子全听夫人的安排。”
蒋妩满意的点头。到用午膳的时候,就与霍十九说了。
霍十九听罢笑道:“我看纳穆也是真心的,这件事既你已经拿定主意,剩下的就交给去办,左右也是达鹰先来问的我。”
“那好。你可仔细些,不要坏了听雨和纳穆的好姻缘。”蒋妩一看霍十九眼中的狡黠。就知道他又有计算。
霍十九无辜的摸摸鼻子:“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不是么?满肚子坏水儿。”蒋妩白了他一眼。
霍十九就耍赖的搂着蒋妩又说了好些体己话。
到了下午,才刚略晴了一些的天又阴沉下来,下起了鹅毛大雪。
霍十九与文达佳珲在外院的书房围着暖炉坐着,吃着茶聊着天。纳穆就跟木头桩子一般戳在文达佳珲身后。
文达佳珲到底耐不住纳穆那若有似无的期艾眼神,只得道:“昨日的事,你问过蒋妩了吗?”
“问过了。我也正要告诉陛下呢。”霍十九看向纳穆,道:“妩儿说了,听雨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她是舍不得她远嫁的。”
纳穆闻言,只觉得一颗心叠在地上摔的粉碎,好像整个胸腔都被人挖空了一般。失落的浑身血液都似凝固。
“不过……”
“不过什么?”纳穆不等霍十九说完,就急切的追问。
霍十九笑道:“不过若真正是个对听雨真正用心。且一辈子只对她一个用心的好男儿,她也不会剥夺她的幸福。”
纳穆跌落谷底的情绪就有所缓和,焦急的道:“请公爷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听雨的。今日有忠勇公在,陛下也在,我绝不会当着您二位的面信口雌黄,我想来是说到做到。”
“嗯。我也信你,陛下对你一直赞誉有加。”霍十九慢条斯理的道:“那就这么定了吧。”
定了?定了什么?
纳穆的脑子都已经停转,一时半会儿竟反映不出是什么意思来。
文达佳珲扶额。“他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不知道现在怎么就傻了。你可别误会。”
“就算他傻了,我相信的也是陛下用人的眼光,陛下器重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二人说着话时,纳穆彻底明白了,跪下行了大礼:“多谢忠勇公,多谢陛下!”
看傻小子那个样儿,霍十九与文达佳珲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你便预备一下,改日找个媒人来,将喜事办了吧。咱且现在住在府里,等将来这厢事情了了,就让她随你回金国去。”
“是,多谢忠勇公信任。”纳穆欢喜的声音发颤。
霍十九和文达佳珲也被纳穆的情绪感染,二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正当这时,外头却传来四喜焦急带喘的声音:“公爷,不好了!”
“什么事?”霍十九蹭的站起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蒋妩。
四喜进了屋,匆匆行了礼就道:“是外头的了消息,仇将军回来了!可是因没拿回陆将军来,皇上动了大气,一怒之下将仇将军给下了诏狱!”
“什么?”这一下的冲击也不小,霍十九立即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都没缓过来。
仇将军是奉旨去拿陆天明,若是依着从前,没有完成皇上交代的事,皇帝发了怒,要发落一两个大臣也是使得的。可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小皇帝又哪里能够做这样的事?
原本许多为英国公做过事,或者是担心被误会成英国公党羽的大臣就都在持观望态度,皇上不做那些能够安抚人心的事,反倒将没有完成吩咐的大臣下了诏狱,这样做岂不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如此一来,以后谁还敢出头为皇上办事?办成了未必有赏赐,办砸了就会下诏狱,谁还敢为皇上效忠?
就算再生气,这样做也是绝对不可取的,怎么小皇帝就没有控制住脾气,去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文达佳珲冷笑了一声:“蠢材又做蠢事了。”
“陛下,我先出去一趟。”霍十九急匆匆的起身就吩咐四喜替他更衣。
文达佳珲想了想道:“你就算要进言,也别太直接了。”
霍十九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文达佳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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