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锦宁侯能够让步,之前种种大可以当做一笔勾销,你就不必再觉得是欠了我的情了。”
“国事是国事,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怎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文达佳珲笑嘻嘻道:“就比如蒋妩若开口说,‘你那些东西都别要了’,我保证下令下去,不要那些东西了。”
这个人,可真是……
曹玉拧眉,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他心仪蒋妩似的,亏得侯爷与夫人的感情深厚,且二人都是豁达之人,否则还不给蒋妩戴上不贞的帽子?那样自私就不能称作是喜欢,而是祸害了。
“你们谈事归谈事,可不要扯上我。”蒋妩连连摆手,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霍十九方才略有的不悦都烟消云散了,莞尔道:“陛下又说笑了,一则,妩儿不会开口做这样的要求,二则,陛下虽为一国之君,富有天下,可您是最富有的人,也是最穷的人,又哪里来的能力去为了一己之私来做国家之事的决定呢?”
“哦?”文达佳珲诧异又新奇的道:“说来听听。”
“陛下如今贵为一国之君,难道还没有体会吗?做了金国的主人,可以说什么都是您的,但是您一切的出发点都要为了百姓和国家,所以也可以说什么都不是您的,反而您才是国家和百姓的,您做的事,若是叫朝中大臣不满,叫百姓不满,那岂不是对不住您的身份?那样不理智,您不能做,也不会那么做。”
“看来这些年你跟在你们皇帝身边,也没少领会得这种高高在上的寂寞。”
文达佳珲啜了一口茶。紫砂小茶碗的容量不大,这一口喝干,蒋妩便替他又续了茶。
霍十九道:“我毕竟领会的不深。陛下此番这般开口要了这些东西,必然是不可行的,不过贵国使臣远道而来,燕国是好客之帮,备了重礼是应当的。”
“这事儿不必多谈,压根儿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的。”
文达佳珲既然将话都说的这样明白,霍十九与蒋妩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各自给文达佳珲行了礼。
文达佳珲忙道:“这是做什么。”
蒋妩道:“即便你是出于朋友之义,这礼你也受得。”
文达佳珲如此做,是要让小皇帝意识到霍十九的用处。搅混了这潭水,也好让他们有喘息的时间。免得英国公的事情还未曾解决,却连从前效忠的君主都失去了。那样拼搏了这么些年的意义又何在。
文达佳珲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君主,但是做的事,的确是出于感情多一些,在不伤害金国国本的基础上,他一切都是在为了他们。
蒋妩越加觉得歉然,拒绝的话说过多次,再说下去也是没意义的。只是她担心如此一来,会伤害了文达佳珲,又叫霍十九心里难过。
霍十九知道她的顾虑,真诚的对文达佳珲道:“陛下,大恩不言谢。”
“罢了罢了,说什么谢的,今晚难道都要说这些没用的不成?”文达佳珲也知道蒋妩的为难,就不在多言说敏感的话题,转而对霍十九道:“我才刚来时, 叫我的人在四周查探过,发现了一些异样。你原本清场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些百姓。”
“我也是看到了。”霍十九面上的笑容有了一些嘲讽意味:‘我才刚已经叫人留意了。那些人虽打扮成了百姓的样子,却不是普通百姓,看身形动作应当有问题。我想,八成是那老狐狸安排了来搅局的。‘
“我看也是,你锦宁侯宴请我金国皇帝,若是真出个什么事,就算不是你安排的人,也会追究你的责任。唉!你们朝廷里真是麻烦,自个儿窝里斗,什么时候是个头?若不是有那个和平条约,我真想再搅合搅合,看看你们燕国人到底能将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文达佳珲的话说的虽然不中听,却是大大的实话,霍十九难得没有反驳,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曹玉这时已经紧张的站在窗前,瞧焦忠义等人果真将四周防卫的很是森严,绝不叫人接近岸边半步,这才放下了心。
蒋妩道:“达鹰,你此番前来,是单个儿要帮我和阿英的忙,还是另外有事要一同办?”
“都有。”文达佳珲实话实说:“不过却是我大金与燕国之间的事,这会儿也不好告诉你们。我只能说,现在国书上我要求的那点儿东西并不多,将来燕国要纳贡的日子还在后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