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往窗边望了一望,叹道,“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随后转了身问身旁的丫鬟,“云世子怎么说?”
“云世子说天晚了,他改天再来。”
女子噙着手指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方才不过是她的吓唬吓唬客人的权宜之计,不想真的叫她落荒而逃了。
扮成小厮的栖月在门口等到了穆念雪,见主子从春香楼里出来面色十分不好,也来不及询问两人坐了一抬轿子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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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穆念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起了个大早,随着父亲去看自己名额下的商铺、田产,从上午逛到下午,扬州城里半条街的铺子都在她的名下,无论是平日的生活所需还是妇女的装饰品都有名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穆二老爷才宽慰道,“你现在也不用急着上心,这些商铺的管家、伙计是为父安排的妥当人,他们会帮你管好铺子,到年末分利才会找你。”
穆念雪点了点头,记下了父亲的话。
“走吧,我在这边认识一个老医师,带念辰去他那里看看。”穆二老爷叫人抬起轿子,指了个方向前往。
不过一会两抬轿子就在一家药房门前落了,穆念雪扶着父亲下了轿才发现这里围满了看病的人,小小的走廊都快挤不下了。
店铺很陈旧,病人也多半是穷苦人家。柜台边上坐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给一位老者把脉,穆念雪似乎对他有些印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青年也注意到了穆念雪的目光,疑惑地看了回去。
穆二老爷走上前,有礼地打了声招呼,才道,“不知老先生在家吗?”
“你是——”少年疑惑地打量起眼前的几人,父亲从不轻易出来诊脉,这些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哦,我是前来问道的人,还请你将这个奉给老先生。”穆二老爷从袖口里抽了片枯萎的树叶递了过去,少年更加惊疑地看了看对方,随后收起来进了后院。
穆念雪趁此时疑惑地问,“爹为何以此物送人?”
“不过是多年以前的朋友,十几年未见面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
不一时少年已经从后院里出来,清秀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我父亲请几位进去。”
穆念雪随着父亲踏进了后院,竹林旁一位中年人正晒着草药,眉目似被墨漆过了异常浓黑好看。穆二老爷称谓了一声,远远地道,“老先生还记得我吗?”
中年人回头一笑,将手下的草药都铺匀了,“之前不记得,见过了那片黄叶之后就记得了。怎么,今日还让贫道给你算上一卦吗?”
原来这位中年人先前是道士出生,后面因缘得见穆二老爷,给他算了一卦。从此以后也不再做道士,转为学医。
“今天倒是不必了,我领着小儿来是想让你帮忙看看他的。”穆二老爷说完就将穆念辰推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也早就看出这位六、七岁大的孩童眼神呆滞,恐怕有些智障。伸手接过来先是查看了他的眼睛,又用手指按了按他头上的穴位,灰白着摇了摇头,“不中用了,恐怕到老都是这样。”
说完又将穆念辰推了回去,穆二老爷听了不禁失望,“就没有好办法了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穆念雪咬了咬牙齿,声音恳切,“求求老伯伯再想想办法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
中年人看了穆念雪一眼,没有说话,反而向穆二老爷问道,“这是你女儿吗?”
穆二老爷应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穆念雪感觉中年人话里有话一样,一双美目好奇地看着他,却听那个人道,“我之前给你算的那一卦你可有什么想法?”
“你算得很对,自从三年前我做了工部尚书一职后就没再加官进爵过,且家里与朝廷上的事纠纷不断,爱妻亡,幼子痴,女儿的婚途也遭到了阻碍。你极能算到此劫,必然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穆二老爷顿了顿又推翻了前头的话,“只要你能救醒幼儿,我再无他求。”
中年人摇头叹了口气,“我早就点明了此劫,你偏偏不相信,现在我哪里还有什么方法?甚至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趁早辞了官位告老还乡,那么你的结局也不至于如此惨淡。”
穆念雪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虽然有些不懂,还是琢磨出了些东西,这位老先生可以预测未来吗?
“你若是舍不得官位,将她留在这里也可以免除祸患,甚至可以医好你的儿子,你愿意吗?”中年人见穆二老爷不答话,又指着惊呆了的穆念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