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穆念雪哄着幼弟,双眼透着疲惫,却不肯露出分毫。待怀中的念辰有了睡意才轻声道,“没事,你们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吧。只要还有人讲道理,今日的事情总能分得清黑白的。”
沈嬷嬷抱着小少爷睡熟的身子去了,地上的丫鬟们各自收拾行李,穆念雪却迷茫起来,只要还有人讲道理,不是她做的事情她如何会害怕?就怕那些人不讲理,非要置她死地。
“姑娘,一定是有人陷害咱们,姑娘的那身衣裳怎么会好端端地跑到莺儿身上?”栖月烦闷不已,主子的衣衫都是自己亲手料理,怎么会被旁人钻了空子?那个莺儿看起来好好的,为何做出叛主的事情?不惜代价咬舌自尽?
“不怪你,是我往日疏忽了……”穆念雪眼中透着无力,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似被人捏住了魂魄动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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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雨苑中出了事情,穆念雪要想查清楚事实也无能为力,只能被动地等着查访的结果。第二日有新消息传进了漓雨苑,一个有关大房的清誉,一个有关三房的名声。将这两件事情传递过来的青鹊眼角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昨日夜里多亏了姑娘的一句话,她们诬蔑姑娘,想不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活该!”
穆念雪望着窗外的迷蒙小雨还在出神,栖月已经忍不住地问道,“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青鹊喝了一罐子凉茶,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才道,“昨日大太太查萍秋苑时有婆子搜出一双新做的黑色棉鞋,二姑娘红着脸连声都没做,这不是打大太太的脸吗?虽然是姨娘生的,毕竟养在大太太名下。我听她们说当时大太太的脸都绿了……”
“那还有一件呢?”栖月打断了青鹊的夸夸其谈,问道。
“另外一件跟三房有关,这次搜出来的不是男人的衣物,却是一对阴阳娃娃。是从三老爷新娶的夫人房间里搜出来的,那叫青玄的抵死不承认……”
青鹊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穆念雪已经乏了,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了,我一个人静一静。”
青鹊只好收起话头,与栖月两人一前一后退了出来。来到房间外,青鹊才道,“姑娘精神好像不太好。”
栖月看了看窗外天青色的云雾,应声,“还不是昨夜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人烦心的很。现在你我又不能出院子,想找证据也难。”
青鹊变得沉闷起来,狠狠踢了下箱脚,“都是莺儿那小蹄子闹的,平日我就见她古古怪怪的,看来是打得少了。”
栖月摇了摇头,看着抱着脚尖、疼痛难忍的青鹊道,“你也该收收你这脾气,即便是莺儿有错,也怪不得这笼箱柜,踢坏了箱子事小,踢伤了脚事大。”
说着扶青鹊坐下,替她脱了白色的丝袜,略揉了揉道,“踢到哪里了,我看看?”
青鹊吸着气,秀眉绞成了一把剪刀,随手挤了一段药膏在踢红的脚尖上,“平日里一副乖巧的模样,背地里却做着坑害主子的事情,我想想就气!”
“这事情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不然秋菊也不会被人强了——”栖月说到此处,只是想不明白,秋菊若不是自愿的,怎么恰恰就出现在了漓雨苑?
“出了这等事情,她们要为难姑娘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只是可恨大房、三房都出了事,为何二房就好端端的?”青鹊贝齿一咬,不自觉就将自家主子的分位剔除在二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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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菊堂中老太太已经恼羞成怒了,地上跪着一干儿女、媳妇,抹泪的抹泪、说情的说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唯有穆念秋昂首挺胸、兴高采烈着。
穆二姑娘穆念池跪在当中,既未辩白,也未流泪,脸上还有一抹与表情不相称的霞彩。那双黑色的棉鞋正是她为袁秀才缝制的,等着他上京入考的那天就亲手送给他,以表自己的情意,现下却被当作赃物搜了出来,周姨娘站在一旁很不得脸,头无精打采地垂着,只盼着老太太从轻处罚。
另一边的青玄却是泪水涟涟,一直在辩解着自己是冤枉的。说她与三老爷情投意合,根本用不着那等下三滥的东西,说这话时还拿眼睛去瞧三太太与紅珊的反应。
“一定是有人妒忌才暗算我,求老太太为我昭雪!”
青玄说一句哭三声,三太太一脸漠视,紅珊却急红了脸,指着青玄骂道,“你这是在说谁呢,自己做下的事情别诬赖在别人身上,我没你那样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