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的身影走近书房,眼神却瞥到一个女子在擦着书架,回头见到他恭谨地低头,“老爷。”
“这里不必伺候了,下去吧。”穆二老爷随口一声,想将人打发了出去。
清菱答应了“是”,收拾了东西准备退下,待经过书案时不经意间掉了块帕子。穆二老爷的眼神果然凝固在那块帕子上,拾起来展开,四个角上绣着芙蓉花。
芙蓉花,可不就是他原配夫人最喜欢的花卉吗?额角隐隐地跳了两下,穆二老爷回忆到半个月前的一天是在书房醒来的,当时身上盖着的正是这块帕子。那天他喝了些酒,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跟这帕子的主人有关。
“等等”穆二老爷立时就叫住了准备出去的清菱,扬着手中的帕子问,“这可是你的?”
“正是奴的。”清菱细声地回答。
“你的手帕怎么会在我这儿?”
穆二老爷一问,清菱就羞红了脸,低声答,“那夜、老爷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也罢了,老爷只将手帕还给奴就是。”
这就是含蓄地挑明了,穆二老爷再想不起来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发生了*旖旎的事情。干咳了两声,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清菱却直说道,“还请老爷替奴保守秘密,不然太太会责罚于我。”
清菱的意思很简单,既让穆二老爷知道这个事实,又不将它说漏了出去,从此她也多得些殊荣,避开了二太太。
“以后你便在书房里伺候吧,不必过去了。”穆二老爷发了话,清菱欢喜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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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荃给床榻上的祖母磕了头,就被柳氏急急地带下去了。她也听闻了穆念辰背诵课文的风声,来到梨香苑中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穆念荃一边吃着案上的梅花糕一边含糊地点头。末了,还说了句,“不就是会背书吗,有什么了不起?”
柳氏的脸色当即就白了,穆念秋把玩着手上的翡翠玉镯,不屑地道,“娘,不过是会背书而已,也超不过荃儿去。”
柳氏呵了一句“你懂什么”,然后就叫人去请大少奶奶王氏。王氏进来时,穆念荃满嘴的渣渣沫儿,腮帮子鼓鼓地,“连自己的岁数都弄不清,怎么看都是白痴。”
“太太若是担心,打发人去试探试探,一问便知。”王氏在自己的院中也听闻了些事情,先前还惊慌,待听到穆念荃的话后一颗心就放了下去。
柳氏让了位,问了穆念辰在何处便叫人送糕点过去,回来的人却说三姑娘没让小少爷出苑子。柳氏握紧了拳头,发气道,“你们看看,给她送吃的、喝的,她却处处防备我。”
王氏劝慰了几句,将话又转到老太太的处罚上来,“这一次是绝好的机会,只要老太太坚持,定能将三姑娘赶出府门。”
“就怕老爷护着不肯……”柳氏不免有些唉声叹气。
王氏坐近了些,悄声细语说道,“这倒也不怕,只要她犯了错,老爷再怎么护也是不成的。”
柳氏就道,“话是这么说,只是那丫头太严谨了些,我们哪里捉得到她的一点错处?”
“我倒是打探到三姑娘这几日时常收什么信的,莫不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田蒙写给她的?若不然就是世子,总之未出嫁的女孩子与男人来往过密总是不好的。”
王氏这样一说,柳氏的心思就似活了,暗暗地点点头道,“我有办法了,只要大太太发句话,园子里总是能进去搜搜的。”
几人一商量,就有了定论,都各自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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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黄昏后,穆念雪在栖月的陪伴下逛逛园子,这也是她每日晚膳后的习惯。刚出了漓雨苑来到梨园里就听到一阵男女混杂的呻吟声,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事情。当初老太太寿宴时,穆念雪与陆芸湘在假山附近也听到过一次,不过这一次声音尤为大,叫人不得不去注意。
通过上次的事件,穆念雪再不想参与其中,引起不必要的尴尬。说不定还有人借此加害于她,栖月却是一脸焦急,“姑娘,这如何是好,这可是在漓雨苑附近……”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穆念雪,那林间偷欢的两人若有一个是漓雨苑的,她作为主子不去责罚可就说不通了。穆念雪猛咳了两声,又跺了两下脚,那边不但没有停歇下来反而愈演愈烈。男子喘气的声音很是粗犷,女子娇喘之声更是婉转动听,正是春情萌动、难分难舍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