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孩子都这么倔,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事本宫也不想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子画惊诧抬头:“您的意思是……”
皇后没有急着回答,转身向池边的曲桥走去,那池塘原本种满了夏荷,只是现在寒冬季节,那池荷花全退了颜色,只剩黄褐色的莲杆立在水中,皇后看着这池残荷,一时陷入回忆中,半晌才含笑道:“你可想知本宫与宁儿父皇之间的事?”
子画微微点头,身上已少了刚才的尖冷,神色温和道:“您请讲,子画洗耳恭听。”
去了心中芥蒂,皇后还是挺欣赏子画的,淡定有原则,也确实喜欢宁儿,若是女儿身,恐怕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媳妇人选,只是天不遂人愿啊。
敛去眼中的遗憾之色,皇后继续道:“当年,陛下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太后不为先皇所喜,虽贵为皇后,手中却无实权,陛下身为嫡子也受连累,直至成年都未得封太子。当时先皇偏宠岑贵妃,曾一度想封岑贵妃所生的六皇子为太子,被一群老臣所劝阻,本宫父亲当时官拜太傅,先皇曾有意将本宫许配给六皇子以壮实六皇子在文官中的势力,只是当时本宫与陛下因机缘巧合见过几面,早已情根深种,当时陛下也是如宁儿般去求先皇,只是先皇又怎么能同意。”
皇后说到此处时叹了口气,眉间萦绕着一点忧愁,虽已过豆蔻年华,但风情更胜二八少女。
子画适时插嘴道:“那你们后来是怎么让先皇同意的?”
皇后带着点恨意又带着点畅快,斜睨子画:“谁说他同意了?”
子画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后笑,带着他在池上的亭子里坐下:“本宫与陛下私奔了,本宫父亲只能谎称本宫染病去世才逃了责难,当时逃亡的日子是有多苦呀,他带着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上路,也是难为的他够呛,但现在想来还是甜蜜多过苦。”
子画深以为然:“有情饮水饱。”
“就是这个理,”皇后感叹,“后来我们去了陛下的母家,阳原侯府,在那里一待三年,集结了军队旧部攻上了京都,才夺了这天下,本宫和陛下才最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子画这次真的是惊呆了,不知如何作答,正在此时,安熙宁从远处走来,看见他二人在此,立马跑了过来:“母后,子画,你们两个说完话了吗?”
他说着还去观察两人的脸色,见二人都是面色如常且气氛也没他想象中的紧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见他如此真是又气又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果她这还没嫁的儿子也快成泼出去的水了,只好眼不见为净,转了头去看池里的金鱼。
子画见状接了话头道:“你母后正跟我说她与你父皇以前的事呢,没曾想皇后与你父皇也曾是性情中人。”
安熙宁此时是放了十二万分的心,既然母后能平心静气地跟子画谈她与父皇的事,那也就代表了她不反对自己与子画的事了!
“母后!”安熙宁腻上去,“您真是太好了,您这是答应我和子画的事了?”
皇后被他缠的无奈,命令他坐端正:“多大的人了还如此毛毛躁躁,被人看了也不嫌笑话,再说母后也没说答应,母后只是不管你们之间的事了而已。”
安熙宁口中称着知道,但又得寸进尺道:“母后可不可以回宫跟父皇也说说,让他也答应我和子画的事?”
“唉,母后尽量吧,本宫之所以告诉子画本宫和陛下的事,就是希望你们不要走我们当时的老路,对于先皇,他的确有他的不是,陛下才会起兵反他,但陛下如今可没半分的不是,即使昨晚罚的宁儿,那也是为你们好,不让你们走到弯道上,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们要知道,虽然昨晚你们离开之后,陛下也是整晚没睡,懊悔不已啊。”
子画虽对明德帝含有怨气,但那也是因为他罚了安熙宁,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也知道明德帝只是行使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与责任,此时又听皇后如此说,当即便表态去宽皇后的心。
安熙宁在一旁附和道:“母后放心,儿臣绝没有对父皇心生怨恨,子画也绝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对于父皇,我们有的只是心存愧疚而已,儿臣与子画此生不能分开,母后也应知道心系一人的感觉,因而儿臣求您,帮儿臣想个法子,让父皇答应我和子画的事。”
皇后犯难,看着安熙宁一张殷殷期盼的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让她去劝服皇上让他答应自己儿子与另一个男人的婚事已是极限,更何况是帮他想法子,未免太过残忍,一时之间她纠结难平,陷入两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