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将腰牌亮出:“本殿乃当今五皇子,有要事见你家大人。”
那老伯常年看守门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当场就腿软在地:“老,老奴见过五皇子。”
“免礼,”安熙宁伸手虚抬,“你家大人可在?”
“回,回五皇子,我家大人出门练兵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有机灵的家丁在远处看到,慌忙去请了管家过来,那管家四十多岁的年纪,虽然身形消瘦但精神矍铄,目光精明,看到安熙宁时忙见了个礼:“草民林岩,乃是这总兵府的管家,见过五殿下。”
“林管家请起。”
“谢殿下,”林管家顺势起身,“殿下您和这位公子先里边请,草民这就派人去请我家大人。”
安熙宁点下头,便带着子画向里走去。
这是个三进的院中,半旧不新,廊柱上的油漆都起了斑驳,黑色的瓦上冒着点绿意,是常年积聚的苔藓。
穿过垂花门,眼前是个小院,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干净,厅堂门口种着两棵苍松,沿游廊的两边遍植绿竹,颇为简洁文雅。
大堂也是古朴端正,正前方一幅百马图,下放几张桌椅,皆是普通木头所制,除此之外,别无他饰。
有丫鬟奉上两杯茶后退下,子画拿起轻呷一口,只觉淡而不寡,满口余香,再见那茶色,黄中带绿,清而不浮,不由地就赞了句:“好茶。”
林管家笑眯了眼:“这是我家夫人带着身边的丫鬟亲自去茶农那里采的,并带人亲自制作的,这还是第一次拿来奉客,幸得殿下和公子您二人不嫌弃。”
子画真心道:“林夫人果然蕙质兰心,还生就了一双好手。”
门外传来笑声,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多谢这位公子美言,家母听到必十分欢喜。”
来人是个弱冠之龄的青年,眉目清朗而正气,一身青色棉袍衬的整个人挺直而文质彬彬。
“在下林敬轩,见过殿下。”
他态度自然,落落大方,不失君子之风,只是见到子画时稍愣了片刻,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安熙宁不悦,今天怎么一个两个地都盯着他的子画看,真是不爽。
于是小心眼的五皇子殿下不动声色地向前迈进一步,恰好挡住了林敬轩的目光,假笑道:“你就是林总兵家的公子?果然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啊。”
明明是夸赞的话,林敬轩却听的凉嗖嗖的,忙躬身道:“殿下夸赞了。”
子画淡淡地看安熙宁一眼,转而问:“不知令尊何时归来?我们有要事相询。”
林敬轩对子画很有好感,初次惊艳后又觉可亲,见他问话忙回道:“家父去练兵了,在下已派人去寻,相信很快就会回来,公子请稍等片刻。”
三人相对而坐,子画与林敬轩相谈甚欢,安熙宁在一旁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原本还打算带子画出来过一下二人世界,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来一个情敌,简直让人郁闷。
“子画,你渴不渴,我给你倒茶。”
“不用,我这还有。”
“子画,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心。”
“不用,我已吃过一点了。”
“子画,你骑了一天的马,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
“……”
林敬轩忍笑:“殿下是不是无聊了,要不在下先给您安排个房间休息。”
“不用。”安熙宁阴脸,让本殿去休息,留你和子画两个人共处一室?想得美!
子画侧了脸,虽脸色如常,但心中却泛起一丝甜蜜。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身穿戎装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一把美须,赫然就是林世诚。
“末将林世诚,见过五殿下。”
“林总兵请起,”安熙宁连忙将林世诚扶起,“本殿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末将惶恐,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那本殿就直说了,昨夜军营不幸走水,军粮被烧,将士无粮可食,全然无策之下,才想请林总兵帮忙,暂借点军粮。”
林世诚一听,立马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末将义不容辞,现在就让人去安排,暂解前线的燃眉之急。”
“那本殿在此先行谢过林总兵。”
“殿下客气,末将现在就去安排。”
林世诚拔腿就走,却被安熙宁拦住:“林总兵不急,本殿还有一事相告。”
“殿下有事但说无妨。”
安熙宁看一眼房内,道:“事关重大,你我可否到书房详谈。”
“当然,殿下这边请。”
安熙宁应了却没动,反而拉过子画一起去了书房,他才不会说是为了防止林敬轩和子画单独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