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怎么来了?”
太子一撩衣袍在桌前坐下,看桌上竟然还放着那幅画卷,似笑非笑地瞟了安熙宁一眼。
安熙宁微微脸红,将画卷收拾好后才坐回太子身边,假咳两声才问道:“皇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也收起了调笑的神情:“此次前来,一是提前预祝你凯旋而归,二是提醒你小心严图严参将,当时我在朝堂之上,为了堵住众臣之口,点了他为右先锋,但他毕竟是李威远的人,不得不防。”
“皇兄我知道,这个严图我在北营的时候就想收拾他了,现在正好趁此机会,让他在战场上壮烈牺牲。”
安熙宁话一出口,便被太子瞪了一眼:“严参将毕竟是个可造之才,为了个人恩怨而损了这么个将才,想来也有些不值。”
安熙宁却不赞同:“皇兄,你现在怜惜他是个将才,等他最后来反你时,那可就成为劲敌了。”
太子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怎知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安熙宁此时才惊觉自己不小心露了口风,他不该把前世的事拿到这一世来做揣测,只好改口道:“我是想严图既然是李威远的人,可不就是我们的敌人吗?”
太子笑笑:“这朝堂之上,又有谁是永远的敌人,只要你够强大,多的是向你投诚之人,所以皇兄才想让你多立战功,好取了那军权。”
太子一惯温文,但此时眼底却是一片的肃杀之气,看的安熙宁一阵恍惚,连忙转移了话题:“皇兄,二皇兄这次也要出兵苗国,若让他也得胜归来,恐怕……”
他记得在上一世,安熙哲是没有去苗国的,后来几年,大夏又一直安定无事,他也就没了机会立战功,被封为王,直到他篡位之时都还只是皇子的身份。
这一世,因他的重生历史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但安熙宁绝不允许安熙哲在此战中被顺利封王,哪怕是立下小小的战功。
太子皱了眉:“我前几日也正想此事,却拿不出个具体法子。”
安熙宁一听,笑眯了眼,贼兮兮道:“皇兄,我倒有个主意,你可要听?”
“哦?说来听听。”
太子被勾起了好奇心,附耳过去听安熙宁嘀咕几句,紧皱的眉渐渐松开,露出一丝笑容来。
“皇兄觉得这个计策如何?”
太子虽然欣慰于自家弟弟的成长,但面上却不点破:“如不如何,还要成功了再说,此事你不必操心,皇兄定给你办好。”
城门之外已集结了千军万马,祭旗已经结束,将士们神情激昂,肃容而立,一股蓬勃之气扑面而来。
明德帝盛装站在城墙之上,高声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好儿郎,此次北征枭族,朕相信你们定能凯旋而归,保我大夏疆土。”
一句话落,城下一片山呼万岁之声。
明德帝转身看向陈兆通:“陈爱卿,朕此次封你为帅,带领十万兵马攻打枭族,望你还朕一个安定边疆。”
陈兆通跪地而拜:“末将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
明德帝满意而笑,转向安熙宁,眼神中带着点自豪与担心:“宁儿,这次上战场,你一定要听陈元帅调遣,切不可任意妄为,私自调兵。”
“父皇放心,儿臣定好好听陈元帅的话,奋勇杀敌,保我大夏万世安定!”安熙宁郑重道。
明德帝颇为欣慰,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虽心有不舍,还是拍了拍安熙宁的肩以示鼓励。
城下三军已蓄势待发,安熙宁随着陈元帅下了城楼,经过太子身边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太子但笑不语,轻点了下头算做回应,安熙宁这才放下了心。
踏炎乌骓在一众战马中鹤立鸡群,眼神倨傲,见到安熙宁下来,嘶鸣一声便挣脱了身边小兵的束缚,拔足向他跑去,态度亲昵地用头顶着安熙宁。
陈兆通抚须而笑:“殿下这匹踏炎倒是极通人性,这战场之中,有了这么一匹马,就可谓是如虎添翼了。”
安熙宁难得和颜悦色道:“陈元帅过奖了,本殿可听说你有一匹照夜白,在战场上不但骁勇,更几次救你于危难之中,可谓是战功赫赫,又岂是我这匹踏炎可比的。”
他这句话说的诚恳,陈兆通听的心花怒放,与安熙宁先后向军队里走去。
十万兵马浩浩荡荡从城外出发,军旗招展,战马嘶鸣,排起的长队犹如一条游龙,气势蓬勃地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