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殇站在离齐亚城不远的一座小城镇的城墙上,借助着工具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座城。她轻轻的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低声问道:“怎么,上边儿那一排都是肉盾?”语气戏谑又无辜,似乎在谈论些小女孩儿关注的风花雪月一样。苏浅歌嗤笑一声,手指点了过去,道:“那城墙上可是日日夜夜不停的站着百姓啊,死了就拖下去,尸体直接扔出来,没看护城河里面现在全都是尸体了么。”苏浅歌眼神丝毫不变,似乎没有看到这么一副尸横遍野的样子一样。是啊,他们不过离开了没几天,这里居然就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地狱,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啊。
齐亚城黑色的城墙原本是光滑的整洁的,现在却不仅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更是染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液。干涸的血迹将城墙弄得凹凸不平,在阳光的反射下带着些许诡异的氛围。城墙的上方是密密实实的站着,哦,不应该说是站着,而是被绑在柱子上的百姓。不同材质的衣衫却遭受了同样的待遇,阳光的暴晒之下却没有丝毫的防护措施,在现在的齐亚城里,没人在乎这些人命。原本奔腾着的护城河却丝毫没有流动的架势了,面黄肌瘦的尸体堵住了整条河流。远远的都能闻到护城河中散发出来的腐臭的味道,残忍的令人心惊。
两个人却是几乎同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似乎没什么能阻挡两个人的目光一样。她们两个就算再讨厌这种情形,也不得不保持镇定。
花无殇只是看着上面的情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冷静的道:“看来他们这次是想破釜沉舟,狠狠给我们来一下了。”她顿了顿,把自己的情绪完美的掩藏了起来,低声道:“以前不还是对着居民权谋色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么,现在怎么直接这么简单粗暴了?画风转变得太快我明显有点儿跟不上啊。”花无殇只是置身之外的感叹着,并没提别的。苏浅歌叹了口气,赞同地说道:“倒也是,这件事情可不就是这样的么,城只要建起来了还能挡着别人过去不成?他们这次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次。”苏浅歌语气平淡,说不上是讽刺还真的是赞赏的说道:“也不知道有什么高人在这群只会用武力的莽夫背后出谋划策啊,说不准我们还能和这位高人好好儿的玩儿一段日子啊!”苏浅歌虽然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笑容间却还是带上了几分冷意。
面对苏浅歌的吐槽,花无殇并没什么意外的反应,只是轻轻向前指了指,道:“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么!”听见花无殇的问话,苏浅歌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嘲讽脸,轻轻眯起眼睛看向了齐亚城的城墙上,从人墙的缝隙见仔细的观察着。过了一会儿,苏浅歌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人墙背后没人啊?难不成这城里没有一个人,这是在这儿忽悠我们的?”苏浅歌像是开窍了一样迅速的得出了结论,道:“那我们现在过去把城夺过来不就好了么!”说完,有些摩拳擦掌,一副想要下场的样子看向了花无殇,眸子里满是期盼。见到苏浅歌这样一副样子,花无殇也是很顺理成章的想到了苏浅歌似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很久都没去战场上了,只接笑道:“别想,至少现在别想,你现在去了可就是找死啊!”花无殇咬重了最后一句,笑眯眯的看向了苏浅歌。听到明显的拒绝答复,苏浅歌扁了扁嘴,无奈的转过了头,道:“又怎么了,别有什么事都说得这么严重好吗!说不准按我这么说才对的呢!”苏浅歌理直气壮的说道。
花无殇叹了口气,道:“可是你要知道,这座城里面可是每隔几天都会有人来处理那些东西的。”花无殇指了指护城河上面起起伏伏的尸体,低声道:“想多一点儿吧,如果里面没人的话,能等到人死的差不多就直接的补充新的人上去?小心点儿吧,几年没上战场连脑子都退化了么!”面对苏浅歌的爆料,花无殇没有丝毫停滞,只是如实的毒舌着。苏浅歌嗤笑一声,毫不在乎的反驳,道:“你怎么不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让你误会才弄出这么个假象的啊?说不准他们还是里面没人却装成一副有人的样子来迷惑你呢!没看连巡逻的人都没有么!”
听到了苏浅歌的反驳,花无殇嗤笑了一声,道:“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们能在齐亚城底下弄出来个地道?你不会是忘了整个边境十五城的城基都是用铁掺杂了符阵砌成的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挖出来个地道啊!如果里面没人的话,怎么可能做到只出不进啊!”花无殇指了指对面的城,道:“就算他们再怎么想要和我们完全撕破脸,也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即使他们料定了我们不会进去。”是啊,已经确定了肯定会有瘟疫或是蛊的存在的城市,又怎么可能有人会想都不想就进去呢!现在这样一副威慑的样子,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苏浅歌只是蹙了蹙眉,低声叹道:“也不知道后面站着的人到底是谁,这样的架势一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贸贸然的去打探情报啊!就连我们引以为豪的情报,也被整个城里面的人没人幸免被未知东西威胁失去了原本的价值。”她顿了顿,低低叹了一声,道:“这一招,还真是绝了。”花无殇微微牵起唇角,道:“现在我们在这里瞎折腾有什么用啊。”她看着面前的黑色城墙,低声道:“先派几个人过去探一下情况吧,有什么事情先等明天再说。”她揉了揉额角,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样子。苏浅歌见到花无殇这样的虚弱,忍不住道:“你还能不能撑得住啊?实在不行就先回沧澜城吧,这里我替你盯着。”苏浅歌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温柔又担忧的看着花无殇,似乎把身上所有多余的母性都用在了花无殇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