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面前如何立足,但是她知道哥哥从先帝的御书房出来,到了军营中,面对那么多军威赫赫的老将们是怎样的彷徨却是亲眼见到的。说是有父亲曾经的辉煌护身,可是那些大人们谁会计较这些?你有军功,难道别人没有?
而诸葛宸所处的位子跟哥哥一样,却又更胜一筹。他是宰相,出现任何事情都要他来操心。这也就是当初为何一直认定管岫筠会是未来的丞相夫人,因为管岫筠生就了所有人都看到的美貌容颜,又让皇太后爱若珍宝。那么多官员的夫人都比不上管岫筠更适合,他需要一个人来给他分担那么多棘手而心焦的诸多繁难,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自己。
“知道什么?”诸葛宸看着她平静安和的笑容,似乎同样想起初见她的情形:“难不成从前你就知道我这人是要做什么的?如果是,我想你会后悔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丞相夫人,如果真的让你选,恐怕会选做那个人的女人。说不定真的生了个皇太子,那可是谁都换不掉的位子。”
“胡说什么呢。”管隽筠伸手打了他一下:“越说越没边,这话传出去被人听见恐怕又是一件多大的乱子。还嫌不够烦啊?”
“我说的是实话。”诸葛宸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当初用那个檀木匣子去救我的时候,就没想着避讳?”
“我只想救人,你是我男人是我儿子的爹。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没有你的话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我不知道若是管岫筠在这儿,她会怎么做。我只知道那是唯一能能够用的法子,因为皇帝所忌讳的正是匣子里的东西。他能把那东西给了我,我就能拿出去救你。”
管隽筠回想起那时候的种种变故,如今想来有些不敢想象。不过依旧不后悔曾经做的事情,因为那时候只想着要是没有他这一生将要怎样度过?仅仅只有孩子是不行的,还要有这个男人才能让自己孤寂的人生变得温情,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嗯,你还知道。”这个答案是男人很满意的一种,那是他横亘在心中很久的一点痕迹。他记得那一次很别扭,亲耳在御书房外听到女人嘴里说出的,跟皇帝有过的情意。那时候只是知道自己不过捡了个漏,哪怕跟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一个尚在孕育中的孩子,还是无法忍受那个事实,那居然是他的嫡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丞相夫人。
先前要有一个明艳照人,八面琳珑的姐姐。但是皇帝改变了这一事实,让同样娇艳的孪生妹妹取代了那个即将成为丞相夫人的姐姐,但是到了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娶回家的女人居然跟皇帝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过去,而自己被皇帝诬枉有了叛国之心,莫须有都不算,就因为皇帝想要夺回属于他的女人。
可是事情过去以后,在她坐月子的那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在继母哪里看到了早产的儿子,很像自己。眉眼间带着无法磨灭的痕迹,还有数不清的爱恨。把孩子抱在怀里,就因为从小没有父母疼爱,才希望给刚出生的儿子一个不同于自己的人生。
再次看到那个女人,不像是刚刚做母亲的人。依旧清瘦,淡漠得不像是初见时的样子。她没有再像先时那样,全心依附在身边。很久都不能婉转她的心,很久很久。后来才知道,那种伤害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她同样也伤害了自己。迫切希望自己要挽回她的心,用强也好,软磨也罢,能用的都用了,只因为那是她。
皇帝诬枉了自己,自己又诬枉了她。看她被皇帝的女人灌醉,醉醺醺的模样好像是海棠春睡图。如果她永远是在梦里的话,那就两人同时醉上一辈子好了。好在她还在自己怀里,在枕边。弥漫的酒气,熏染了她也熏染了自己。
“大哥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到底是不得不防。即使不想我们,也要想想家里的三个孩子。稚儿跟晖儿倒也罢了,可是依依是个女孩儿。”说这话的时候,管隽筠心里揪痛了一下。她知道没有父母有多可怕,从小就是跟哥哥相依为命。不能再让儿女也走这条路,说什么都要护着他们。
“再说吧,孟优的生死攥在我手里。”诸葛宸慢悠悠吐出这句话,弹了下手边已经凉透的茶盏:“我想谁到这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害怕我知道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当然是慎之又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管隽筠由此放了心,原来男人的准备是别人看不到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