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耐读?是不是在里面浸淫的越多,就会真的平心静气去考虑所有一切?还是如同诸葛氏的祖训:宁静致远,澹泊明志。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真的是这样,就因为是被名利和各种东西遮掩住了眼睛,才会不知道原来读书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姜辉推开书房的门,诸葛宸饶有兴致看着书,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手不时在书卷上写着什么,脸上全是满足而安逸的笑容。姜辉忽然羡慕起诸葛宸,因为他把身上的胆子卸下了,不止是放下了富贵荣华,高官厚禄同时也放下了一道重重的枷锁,不用再去担惊受怕。
“这书好看?”姜辉在书桌前站了很久,而诸葛宸一直都没发觉身边还有多的人,觉得受到无视的人只好开口说鼻。
“还不错,放了很久。”诸葛宸放下书,指着面前紫砂壶里泡好的碧螺春:“刚沏好的茶,用不着火上房似的上火,我知道你为什么心烦。”“为什么?”姜辉惊愕地看着他:“我想你不可能猜中这件事。”
“这么说吧,总可以说吃皇家最常见的骨肉相残或者是皇帝的恩宠已经转给了别人,而先时许下的愿又不愿兑现,最后为难的人就是这些还有着一枚忠君报国心思的大臣们。从前的我,还有如今的你和张彬荣立一干人,都是这些人中间的一个。”诸葛宸给他倒了杯茶:“这件事,你真的预备插手?”姜辉笑笑:“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我也是刚刚在御书房听到皇帝说的,皇上说的时候还有些为难,似乎是对皇后旧情难忘,对于废黜掉皇太子也是于心不忍,毕竟也是皇上的嫡长子。一朝废黜掉,多少有点下不了手。”
“帝王家是没有亲情的,不要用你对于妻儿的心思去揣摩皇帝的心思。若真是舍不得,就不会想要废黜掉皇太子,那是他的儿子。这个心思就算今日不会实现,总有一天会实现。与其等到日后皇太子羽翼丰满,身边围绕了一干谋臣幕僚,甚至是东宫中已经是妻儿围绕身边的时候,不如现在就废掉。”诸葛宸毫无感情起伏:“那时候皇太子不甘被废,只能是一幕人间的人伦悲剧。何苦来?就当是佛家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顺其自然好了。”
“这又跟我说起禅机,做大和尚来了。”姜辉苦笑:“你如今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跟我说这些肯定是侃侃而谈。我说的可不只是这个,还有一件更辣手的。”
“如果是需要你辅佐新太子的话,早点抽身退步好了。”诸葛宸洞若观火:“不论谁做新太子,哪怕皇帝真的将天下给了他,都不过是夺嫡成功。日后若有人质疑他是不是真的皇帝所传之位,你都逃脱不了干系。难道想做个辅弼幼主的乱臣贼子?”
“还真是天下事没有哪一件可以瞒过你,我觉得我真是不适合做这个宰相,而你才是最合适的。”姜辉叹了口气,把手边的淡茶一饮而尽:“我在御书房听到这话以后,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皇帝。
大概皇帝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并未要我立刻做出决断,让我回来多想想。”诸葛宸停了半晌,手边的热水沸腾起来。慢悠悠沏着茶,手法熟稔至极。好像是要替姜辉想出一个很适当的主意,将这件十分橼手的事情消弭于无形。既然来了,若是就这样回去多少有点不甘心。
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女人昨晚说的话。哪怕不愿去过问这件事,也要替诸葛果考虑一番,况且姜辉所承担的责任也本应该是自己去做的,他既然是替自己做了这个天底下最得罪人,最不得安宁的事情,自己总不能真的一事不问一是不管吧?
“你在琢磨什么?”姜辉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非这件事还有更好的法子?”
“这件事不论怎么做都是两面不讨好,不过若是皇帝自己动摇了就不关你的事情。”诸葛宸闻着茶香:“华妃一族不过是乡间的富绅,据说如今仗着华妃身份无事不做。这是个很好的楔子,只要有人能够将这个口风透露给皇帝,依他的性子来说,纵然是宠爱这个女人也还是有条件的。一旦危及到江山或是让皇帝颜面无存的话,华妃的身份必然动摇。”手指轻轻扣着桌案:“还有件事,住在寒宫里的那位张贵妃比起皇后要有用得多,这时候不让他出来走走有些委屈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