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隽筠,这个丞相夫人也太厉害了。还只是一句闲话,马上就想出这么多对策,还要拿回那些银票。难道旁边那位丞相就不问问?先时两口子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几乎就要闹到人尽皆知了。
“那么多银票,我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要是你拿回去的话,我就只好叫人去您那儿要人了。”翠姐踌躇着,想出一个不算是办法的办法:“你看这样子若是妥当的话,那就这么做了。”
管隽筠眉毛一扬:“既然你不拿钱出来,那也行。这几天扔在你这儿的几锭金子给我,你是愿意要银子还是那几锭金元宝,自己看着办。”要是真把相府的小金锞子留在这儿,就是坐实了夫妇两人在勾栏里闹别扭的事情,拿走了谁还认识谁?要是再有人说丞相和夫人在这儿,总要有个确凿证据。这事儿到底是两口子打擂台闹别扭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听。
翠姐当然不懂管隽筠的心思,心底权衡了一下。好像是银票比起那几锭金元宝,还是银子多一些。叹了口气:“好吧,给你就是。”转身出去。
诸葛宸再也忍不住,笑得都有些收不住:“你在人家这儿好吃好喝这么久,难道给人家一点银子都不行?”
“我有好好的家不住着,到这儿来住,为什么?”管隽筠顺嘴就丢了过去:“要不是那些小金锞子上头有家里的铭文,我犯不着叫人说我钻进了钱眼里。”
诸葛宸顿了一下没说话,当初扔出小金锞子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么多:“我还没想到这一层。”
“您能想到什么?”管隽筠看都不看他,转身到了门口。翠姐正好打起帘子进来,将几个金锞子还给她:“下次我是不沾惹这些事儿了。”
“翠姐,这些时候真是麻烦你了。”好像是换了个人,管隽筠一脸不好意思:“我也不瞒着你,我倒不是真的稀罕这几个金元宝。这是一百两银子,权当是我在你这儿打搅了这么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从绣花荷包里拿出两个五十两的元宝递给她:“这应该是够了,至于那些恩客们,我想你是有法子摆平的。”
翠姐是彻底被她弄糊涂了,一直都看不清这位丞相夫人究竟是怎么个性子。只是有一点是清楚的,她是全心维护一个人,就是坐在桌边专心喝茶的男人。恨得再多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两人闹得再狠都可以,至于有人想要伤害中伤这个男人,恐怕都是徒劳。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翠姐到底还是生意人:“我就当做是做了场梦,原本以为可以大赚一笔,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笑起来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揽月楼翠姐:“你放心,我们家红线是不敢再招惹人了,要不会有个绿缘来收拾她的。”
“嗯。”管隽筠拿起手边的墨绿色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围了个严严实实,加上一道面纱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你不走,那就留在这儿好了。”这话显见是对着那个男人说的。
诸葛宸放下手里的茶盏:“嗯。”看看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不想叫人看到两人的举动,转过脸看着翠姐:“还有哪条路可以走?”
“后面有条小路。”翠姐指着窗户边一道看上去像是柜门的地方:“这地方原是为了防身用的,没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管隽筠颌首一笑,也不看人就从小门出去了。诸葛宸旋即跟了过去,看着两人的背影。翠姐好像是真的做了一场梦,原来官宦人家也是跟任何人家都一样的。譬如说这位丞相,不论口口相传怎样冷峻无情,可是对于他的夫人,还是束手无策的。
至于这位丞相夫人,就更加叫人觉得与众不同了。就因为这份与众不同,恐怕再有人想要沾上丞相的边,几乎是不可能了。
“夫人。”如意端着热水进来,这已经是第三桶热水了。从外面回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夫人在浴桶里沐浴了好久,不知道是沾染了什么,就是在不停地洗浴。
“倒进来。”管隽筠身上裹着一件寝衣,从屏风后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洗浴了很久以后,脸色被热水蒸腾得红透了,上面还沁着汗珠。
“夫人,丞相去接依依小姐回来了。”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一看到他们就知道是出了麻烦,回来以后两口子都没说过话。
“嗯。”管隽筠摆摆手,就让如意出去了。再次钻进了浴桶里,好像是要让自己在揽月楼里沾染到的所有气息,全都洗得干干净净。
如意在外摇摇头,两口子闹脾气最麻烦的就是底下这些人。而且没人敢要多劝一句,也不知道从何劝解起。(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