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真是叫人摸不透。他可以对人狠心冷漠到足以杀人的冷血,也可以对自己还有这三个孩子好到无以复加?
“这不是说的傻话,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高兴?”诸葛宸把女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却没有让女儿继续叫下去。
“娘,我饿了。”晖儿看得很清楚,爹这一下是看不到自己的。拉着母亲的衣袂:“肚肚饿坏了,都在咕噜咕噜叫唤了。”
“嗯,娘已经叫人去准备了,马上就有饭吃了。”管隽筠牵着儿子的手往外走,里头那个男人还需要一段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思,女儿这么清晰地叫爹,比什么都叫他高兴。这好像是无法比拟的东西,就算是再大的官职,再优厚的皇恩,都无法取代这个。
诸葛宸丝毫不理会乡间那么多人关注的目光,抱着女儿好像是乡间最简单的山野村夫,走在去往宗祠的路上,依依身上那件鹅黄色小衣服,缎带在风中飘逸。原本就是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因为咯咯笑个不停,加上飞扬的缎带,越发吸引人的目光。
管隽筠牵着晖儿的小手走在后面,看到前面的父女两个。好像是一下回到年幼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抱着她,甚至会把她顶在肩膀上,在那座城池里,缓缓往前走。管岫筠因为从小就爱赖在母亲身边,父亲很少会把她带出去。所以二哥也会说,自己是从小赖在父亲跟他们身后,才会在后来出了那么多谁也无法知道的故事。
“娘,我们到哪儿去?”晖儿不认识这里,摇着小手看着母亲:“这里晖儿都没来过。”
“我们到宗祠去,爹娘在京城里,已经回来很少,要是不去宗祠给祖先磕头的话,就会是冷落了香火,懂么?”摸摸儿子的小脑瓜,也到了开始留头的时候,总有些不习惯:“你爹是兼祧两房的身份,所以你跟哥哥也都是承继诸葛氏家族香火的人。”
晖儿扭扭身子,牵着娘的手松开了:“娘,什么叫做承继家族香烟?每次回到这里,都要到宗祠去上香,所以叫做香烟?”
管隽筠点头:“晖儿真聪明,你跟哥哥将来就要代替爹娘,来这里给诸葛氏的每位祖先上香,告诉祖先你们都做得很好,没有给诸葛氏的祖先脸上抹黑。”
晖儿耸耸肩,这件事好像很让人为难。前面爹抱着妹妹,为什么爹都不说话?“娘,爹是不是不高兴?”
“你爹就差告诉每个人,他有多高兴。”管隽筠撇嘴,方才吃饭的时候,男人端着酒盏的手有点哆嗦。至于吗?被女儿叫清楚了一声爹,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被人看到百官之首的丞相,居然会这样失态,这算不算是修行了千年的狐狸,再要变身的一霎那露出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尾巴?
管隽筠坐在huā厅抱厦里看着李尽孝呈上来的账簿,既然是回来了,虽然是为了绮媗的事情,不过既然是男人和孩子们也都回来了,那就索性多住几日。就连贺锦和张凤姐也在这里玩住了,只是因为诸葛宸在这里,他们不好常常过来。只好是趁着诸葛宸不在的时候,才过来说话。
“夫人,这里是跟庄子上常来常往的几家账目,奴才们一直都是遵循着夫人的吩咐,不敢在外招摇。省得有人说奴才们仗势欺人,不过这两年庄子上实在不够宁静,常有山里那些人来骚扰,为了这件事,奴才们不胜其烦。”李尽孝很恭敬地说道。
“山里的?”管隽筠仰起头:“你说的是山贼还是盗匪?朝中每年都有平叛剿匪,难道都没有用处?庄子也不是在太偏僻的地方,为何总是有这些事情?”
“奴才们也是没法子,山林里的人也不是有意要跟人过不去,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谁愿意落草为寇。若是被官军捉住,就是个斩监侯的罪名。”李尽孝叹了口气:“奴才们倒是觉得他们可怜,只要是来了,还是尽量满足他们。”
管隽筠没说话,对着手里的账簿看了很久:“容我先想想,看看是不是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是剿匪或是什么,只要是不伤了人不出事儿就行。”
“是,奴才们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是不伤了咱们庄子上的人,折点钱财就折点钱财。”李尽孝很谨慎的看看周围:“夫人,奴才有点事儿想要跟夫人说。”
“没旁人,你说就是。”管隽筠指指旁边的位子:“坐下说话,这两年难为你们。虽然是回来的少,不过你们在庄子上也确实叫人放心,我常说我们在京里,不像你们每日都要劳心这么旱涝之类的琐碎事儿,倒是操心的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