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此时该怎么回话?汪灏见了丞相夫人,还不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皇帝?那时候恐怕谁都没有办法在皇帝面前替贵妃说话了。
“嗯,皇上要贵妃娘娘到皇后宫里去,皇上在那儿等着。”汪灏点点头,手里摇晃着拂尘:“你在贵妃身边当差,可是要警醒些。偶尔贵妃娘娘使点小性子,都是有的。可别让娘娘依着性子胡闹,如今可比不得从前了。”
“是。”如今比不得从前?是怎样比不得从前?难道是说贵妃远不如从前受宠,要真是这样的话,指望在贵妃这儿出人头地似乎是不可能了。是不是该要另攀高枝?只是后宫中,除了皇后以外,谁也不能将来当家作主。而且自己在贵妃这儿这么久,皇后焉有不知之理?
“你小子发什么愣,还不进去传旨?”汪灏狠狠拍了他一下:“等会儿耽误了差事,谁担待?”
“是,奴婢这就去。”季英赶紧答应着外里头走。
管隽筠在花厅翻阅着几本刚送来的账簿,看来相府小半年的收成还真是不错。尤其是几处田地和庄子上的年成,比起前两年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夫人,您交办属下去办的事儿已经有了着落。”郭跃拿着一卷东西进来:“这些东西是属下在城外几处小村子里看到的,确实是有人看到陌生人在村子里进进出出,甚至有人说还在四处打听什么人的下落。”
“打听什么人的下落?”翻了翻郭跃送来的东西,里面没有太多不该有的东西。不过郭跃的话还是提起了人的警惕,不止是郭跃,还有很多人也跟自己说起这件事。
郭跃看了眼管隽筠,没敢说出口。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相府已经是帝国中首屈一指的人家,百官之首暂且不论。隔三差五,从皇帝而下送来的各色赏赐,已经将相府两处府邸的库房塞了个满满当当。难怪会有人说,将来小姐出阁不用相府置办妆奁。这么多的赏赐足够了。
“就是夫人让属下去探听消息的人。”郭跃实在是不便提起那人的名字,这是相府的忌讳,夫人跟丞相都不许人提。
“回来了?”管隽筠来了兴趣,要是真的那人回来,真是一件好事。打蛇打七寸,皇帝前次放过了她,这次只要她回来,再有任何事情自己绝不会放手。
“好像是。”郭跃迟疑了一下:“属下曾经远远见过一次,身形与夫人相似。只是用黑色的斗篷遮着面部,看不真切。身边带着一个小丫头,在几处庄子里转悠。还到了庵堂,属下觉得奇怪又不好上前。只是担心会被人知道行踪,所以只是叫人远远跟着。”
管隽筠点点头,在手边的册子上写了几个字:“你给我去预备些东西,越是平常越好。不要叫人知道,还有那个芬芬,我听说你们常去看她。怎么,这个娃娃你们就这么欢喜?难道我的话都是耳旁风?”
“夫人。”郭跃心底一寒,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跪下了:“夫人,您……”
“怎么,我说错了?”管隽筠看着脸色惨白的郭跃:“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若是因为心下不忍去看她,而泄露了风声。所有的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手里的笔重重搁在笔架上:“我知道,总是瞧着我好说话,什么都只是嘴上说说,从不动真格的。是不是?”
郭跃没敢说话,只是跪在当下冷汗四溢。管隽筠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们夫妇俩背着人在那儿做好人,合着就是我跟丞相连个芬芬都容不下,既然是这样,我就恶人做到底。”
贞娘一直都在外面偷听两人的谈话,吓得魂不附体。上次秀儿来要钱,郭跃事先不说明的事情还记在心里,那时候两人还未结为夫妻,无非是彼此有好感,还能说是事不关己。此时已经结为夫妻,要是他有什么可怎么办?
“夫人,奴婢夫妇再不敢了。夫人饶了奴婢夫妇这次吧,下次再也不敢去看那孩子了。”跟在后面进来,跪在郭跃身边:“是奴婢夫妇觉得那孩子可怜,若说真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实在是有些冤枉了奴婢们。奴婢夫妇幸亏丞相和夫人恩典,才能有今天。说什么也不敢做出背弃丞相和夫人的事情。”
管隽筠一笑没说话,只是自己顾自翻着手里的东西。贞娘抽噎着,看了眼身边的郭跃。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在她面前说明一切,面上管隽筠给了他们无限的光彩。甚至连新府第里的管家都尽数交给了两人,私底下却也知道她真正放心的人,只有荣立跟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