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面前一言不发的管昕昀,好还有他亲手呈上的,管锁昀写就的一份洋洋洒洒三千字的奏折,几乎是皱着眉头看完。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这儿没挖人,你坐下回话好了。在朕面前,没规矩你还是第一个。”
“是。”管昕昀谢过恩在一边坐下,皇帝扭过头:“给昕昀上茶,都退下。”
“是。”汪灏在管昕昀手边放了一盏新进的太平猴魁,弓着腰退出了御书房。
“管锁昀立下奇功,却不进京。甚至将朕所有的恩赏都拒之门外,单是这个活捉突厥王的功劳,朕都不知该要怎么赏赐他。居然在折子里说要辞官,这里头必然有缘故。你到两军阵前去了,他不会瞒着你。说吧,朕到要听听看是什么缘故。”皇帝指指手里的奏本:“你们家的奇人奇事也是真不少,也认定朕拿你们都没法子是不是?”
“微臣不敢。”管昕昀撩起衣摆跪在皇帝面前:“皇上素来知道,自从臣跟那个秀儿有了子嗣之后,锁昀一直都这件事都是心有不忿。此次立功,当作是替臣将功赎罪了。微臣一家多蒙先帝与皇上君恩似海,如今门第高华,绝不敢有二心。只是如今河清海晏,四海升平。微臣不敢在乞留朝中。请皇上恩准微臣辞官还乡,尽孝子之心,日夜值守父母坟茔。”
这是跟管锁昀商议之后最后的结论,一家之中一个亲王一个郡王还有一个节度使,而且又跟相府是中表至亲。此次又是再立功勋,要是再不退让恐怕就会有灭顶之灾。得罪了皇后一家,并不是好玩的。
就算是此时不追究,日后皇太子焉得不替外家报仇?到那时想要抽身退步,只怕什么都晚了。
“你要辞官?”皇帝狠狠惊愕了一把,管家留在朝内是朝廷的保障。而且少年时跟管昕昀还有同窗之谊,放任他离开。发自内心的不舍得。
“是,请皇上开恩。”管昕昀已经摘下头上的亲王金冠放到地上:“微臣一家蒙皇上圣恩,日夜思报。只是如今四海平定,若是还在朝中空食这份俸禄。实在是于心不安。不如退归故里,做一家庶民百姓。征战多年,荒芜土地实在是不该。祈望皇上恩准。”
“你有这个念头多久了?”皇帝有些不相信,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就算是管家不需要再要这份荣耀,只是又有谁会嫌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大了?再说管昕昀离京之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一定是在两军阵前有了意外。
只是不论是管锁昀是不是对张继保施以杖责,还是对他自己的侄儿大打出手,都没有半句责备的话。哪怕是皇后在面前说了那么多话,甚至是痛哭流涕,说管家无人臣之理。连皇后家的颜面都不肯给,可是自己身为人君还是一句话都没有,不能不说在很多时候。偏袒管家比任何一家都要多的多。
如今却来说要辞官还乡,其中必有蹊跷。只是不知道这话该从哪里问起,要是不问管昕昀恐怕再没有人可以问了。
“微臣一家一直都是战战兢兢承受君恩。恐怕一时不慎,因为福大造就了祸大。毕竟这富贵荣华多了,恩宠官爵大了,会让子孙难以自律。日后做下什么天大祸事,给皇上闯下大祸。唯有一家人辞归故里,才是报答君恩。”一面说,管昕昀一面磕头。
“昕昀,朕跟你认识不是一日两日,做一个世代君臣表率不好?非要离朕而去,才是你要做的事情?”皇帝亲自上前扶起他:“起来。跟朕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管锁昀杖责张继保,虽然手段非常,只是这不琢不成器。张继保要不是恃宠而骄,也不会有这顿板子。打得好,朕不怪他。至于杖责管晋捷,也是你管家的家事。这件事更加不会怪在他头上。都这样了,还要计较什么?”
管昕昀却又跪下:“皇恩浩荡微臣无以为报,只是微臣也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心。只有不给皇上添乱,微臣一家便心满意足。”
“你也好好想想,让朕也好好想想。”皇帝挥手:“今儿不要再说了,一年之中你在军中去了大半,兄妹相见也少得很。朕听说这丞相夫人又有了身孕,你是她兄长,是不是该去看看她?诸葛宸忙得够呛,家中还有两个小子,够她累的。”
“是,管昕昀告退。”管昕昀没有拾起王冠,只是磕了个头便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管昕昀的背影,面容很是冷峻。其实很多人都说管家还真是没有恃宠而骄,虽然管家的起居排场甚大,尤其是管昕昀家中用度开支可以赶得上皇家的起居。只是想想异性封王,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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