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臣妾给皇上请安。”管岫筠穿着一品命妇的服色,到了御书房。皇帝刚看完管昕昀命人送来的六百里加急捷报,心情很好。陡然间听到管岫筠说话的声音,神情已经异常难看。
“起来回话。”皇帝抬起一侧眼帘,看到内外只有近身的侍卫和黄门太监。去传旨的小太监回来缴旨,进了相府看到的景象还算安静。
只是管岫筠在接旨的时候,神情错愕间带着不可置信。那两个死士始终都跟在身边,一直跟到了宫门外,遇到守门禁军的阻拦才没有进宫。看来她身边这两个死士还真是死心塌地护着她,女人有时候廉耻都不要的话,就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皇上宣召臣妾进宫,是有谕旨吩咐臣妾?”管岫筠起身后退了半步:“丞相离京日久,臣妾甚是担心。又无丞相手书回京,心下总是悬着吊着。皇上日日都有军报,可否告知臣妾,丞相的眼疾是不是好些了?”
“你倒是对他挂心得很。”皇帝写下几个字,抬起头:“岫筠,你还要跟朕捉迷藏吗?真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管岫筠,而真正的丞相夫人在相府失火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皇上这话,臣妾不明白。臣妾是皇上下旨指婚给丞相的,如今又说臣妾不是丞相夫人。君无戏言,皇上如何出尔反尔?”管岫筠抬起头看着皇帝:“皇上为何不去看看,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臣妾是真正的丞相夫人?若是假的,这真的丞相夫人又在什么地方?”
“好一张利口,朕还真是小瞧了你。”皇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话可不是朕一人在说,诸葛宸在给朕的信笺里已经跟朕说得清清楚楚,他不会认不出他的妻子。即使双目失明,也能听出也能感觉出谁是谁,至于朕也知道谁是谁?你要是以为你这样能够瞒尽天下人耳目的话,也太天真了。”
管岫筠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向皇帝:“皇上这话说的可是有趣,丞相没有军报前来,却有时间跟皇上说臣妾不是他的原配夫人。难道皇上会相信一个瞎子的话?”
“诸葛宸的眼睛已经痊愈了。”皇帝指着手边的信:“一个瞎子是不能写出这样的奏章来,你难道希望他永远都看不见?如果你是真正的丞相夫人,会希望自己的夫婿双目失明?你还要强词狡辩到什么时候!别说朕没告诉你,南王孟优已经废了你管岫筠的嫡妃之位。打从这个妃位废掉开始,你的长公主之尊也就不复存在了。”
管岫筠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已经有些站立不稳。手指不自觉哆嗦了一下,看着皇帝的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臣妾只是丞相夫人,什么长公主的身份自然应该是跟那位长公主去说。”
“朕今儿要你来,不是为了生气也不是为了跟你辩论,谁是真正的丞相夫人。压根就没有这个必要,别人混淆这件事犹有可说,朕这儿用不着。你永远也成不了丞相夫人,明白吗?”皇帝手一挥,旋即两个御前侍卫已经到了面前。
“把管岫筠给朕带下去,即刻严加看守起来。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人不许见她。”皇帝眉眼间闪过一丝杀气,诸葛宸心中提到的事情,决不能等闲视之。管岫筠此次回京做出种种悖逆之事,残害同胞手足已经是罪不可恕,甚至想要趁着京畿松懈之时,将军报送到南中,换来自由之身,这是最可杀的。
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将家国社稷弃之不顾。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容忍这件事,何况还是屡受皇恩的皇帝亲封的长公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过这也要等到孟优被管昕昀押解回京才行。只有南中宝玺和情愿归降的降表到了京城,到了御案前,才能算是尘埃落定。
“皇上这是要把臣妾关押起来?臣妾夫婿不在京中,皇上难道就要这样对待臣下之妻?”管岫筠好像是被什么蒙蔽住了神智,一直都是自称为诸葛宸之妻。难道这件事是她心中无法磨灭的,她一定要咬住这个不放才行?
“好吧,你到你该去的地方做你的丞相夫人吧。”皇帝摆摆手:“押下去。”
“是。”两个侍卫已经受过教,没有任何迟疑。也不看面前是男是女,已经反剪住她的双手。
“扒了她的朝冠朝服。”只要想起这些东西原先是管隽筠穿用过,如今却穿在她身上,皇帝就觉得莫名恶心。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容颜,也是同母所生的姐妹,为什么在心中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