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蹲下身抱起枯在她身边的稚儿:“乖乖,到爹这儿来。”
“稚儿要娘。”看到了母亲,就谁都不顶用了。哪怕事先说得好好的,甚至用他最喜欢的东西说得妥当了,还是没用。
“看看,这都白说了。”诸葛宸莫名好笑,转脸看着管隽筠: “这孩子,只要是丑了你别人就都没用了。
“丞相先用饭吧。”管隽筠心底知道王夫人跟诸葛宸母子间的姐龌,自己反而是不好明说,要是真的不去,她是不会追究诸葛宸的不是,焉知不会说自己千万个不好?
“跟你说,别去了。”诸葛宸拦住她:“等着人给你找晦气? ”管隽筠愣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俯身抱起儿子:“日后有人要是也这么教稚儿,怎么说?”“那是他的造化。”诸葛宸不耐烦地摆手:“传饭。”
如意带着小丫头站在门外,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食盒进来。瞬时间桌上摆满了各色肴馔,管隽筠抱着儿子坐下:“乖乖,想吃什么?”
“鱼鱼。”稚儿看到母亲手边的糖醋鲤鱼,白嫩的手指头已经蘸到浓郁的酱汁,送进嘴里吸吮不住。
“乖乖,是谁短了你的吃穿?”管隽筠叹了口气,用小银匙舀了鱼汤给他泡饭,把鱼肉里的骨头细心地剔出来:“这样子只许在家里,要是在外头,娘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稚儿吃了一大口鱼肉,小嘴鼓鼓的。好久才指着一边的诸葛宸:“跟爹一起出去,这样。”诸葛宸正在自斟自酌的人,惊愕地看着母子俩。管隽筠放下手里的碗,忍不住笑起来。稚儿咧着小嘴:“娘,要吃饭饭。”
管隽筠只好忍住笑,慢慢喂饭:“那也不成,在外头可不能这么失礼。”“他才多大,能知道这些?爱怎么就怎么好了。”诸葛宸点点儿子的鼻子,顺势过去掠了掠管隽筠额前的乱发。管隽筠刚要躲闪,诸葛宸的手指已经划过她的脸颊:“我们的事儿,等会儿再说。”
稚儿很快就吃完了小半碗的鱼汤饭,还有一大块鲜嫩的鱼肉。吃得小家伙肚子圆溜溜的,小嘴在母亲脸上蹭了两下,溜下地和乳娘小厮们一起去玩了。
管隽筠这才腾出手来吃自己的东西,诸葛宸往她面前倒了杯热热的菊huā酒:“外头只怕着了风寒,喝点酒暖暖身子。”
“我不喝酒。”想起上次的事情,管隽筠心底还是后怕的。不管张薇是为了什么,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后来多次进宫张薇都跟没事人一样,若是自己揪着不放,岂不是自己不知道好坏进退?
“没事,只有我跟你。”诸葛宸看出她的犹豫,更多的是引以为鉴。本来好端端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带着外人不知的暧昧,笑起来就显得更加不能被人知道了。
管隽筠看着身边伺候晚饭的丫鬟们,站得不算远。这话传了出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人的。涨红着脸:“你再胡说,我就恼了。”“恼了,那怎么成。”诸葛集刚笑了一句,如意已经带着人拿上来刚蒸好的螃蟹。个个都是团脐的母蟹,饱满得很:“这个你肯定喜欢,是早间有人刚送来的。”螃蟹一向是难得的佳肴,除了显贵和皇家以外,没有哪一家能够吃到最好最上等的。看样子诸葛宸对这东西也是莫名喜欢,管隽筠便不说话了。诸葛宸也不急着吃饭,反倒是要人把螃蟹和预备好洗手的菊huā蕊熏得绿豆面子,还有热热的烧酒一并端到了huā园中的凉亭中。
“持螯对菊,乐事也。”诸葛宸也不管在四周有不少丫鬟们看着,只是拉着管隽筠的手:“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
管隽筠忸怩了一下,跟着他到了凉亭里。有些意外,这会儿这么好的心情是从哪里来的?两人能够这样坐下来,还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还不赖。”吃了两口,管隽筠笑起来:“没想到今年进来的倒是比往年好,看来年成不好也有些好事。”“你觉得好就行。”诸葛宸跟她说说笑笑间,带着平时没有的清闲,就是一旁的丫鬟们都看住了。
“娘,稚儿跟娘睡。”入夜,稚儿蹦蹦跳跳到了屋子里。管隽筠还在翻看着让仙儿拿回来的东西,稚儿拽住母亲的裙角:“娘。”奶声奶气拖长了声音:“不要去和乳娘睡。”“好。”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抱起儿子。稚儿笑嘻嘻地跟母亲蹭着脸:“娘香香。”
“娘问你,谁让你叫爹的?”管隽筠亲了儿子一下,低声问道。
“是爹。”稚儿大声道:“说稚儿不会叫爹,稚儿说会就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