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只好一动不动站在后面,目光在房间逡巡,大多时候还会落到展怀春脸上衣服上,暗暗揣摩。
阿榆在厨房磨蹭了两刻钟才回来,却没想到里面的两人还没开始。
“师姐,你怎么没帮施主梳头啊?”她纳闷地问。
明安正犹豫如何解释,椅子上的人突然坐正了,将阿榆叫到身边,狠狠瞪了阿榆一眼,然后将梳子递到她手里,示意她开始。明安困惑地接过来,悄悄看向旁边委屈又懊恼的师妹,心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夫人一直在等阿榆回来?
可惜不管她如何疑惑,面上都不能表现出来,再次问展怀春想梳什么样的发髻。
展怀春看向阿榆。
阿榆愣了会儿,想到之前展怀春让她梳头时说的话,试着道:“师姐,施主说简单点的发髻便可。”说完见展怀春配合点头,松了口气。
明安压下心头复杂,熟练地梳了起来,因为之前展怀春态度太冷,她也不敢说话了。
梳完了,展怀春看看镜子,亲手将发髻解开,再将梳子递给阿榆。
阿榆硬着头皮接住,学明安的样子先通头再绾发,弄到一半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求助地看向明安。
明安本就是聪明人,到了这地步哪里还不知展怀春的意思?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手巧却不选她,还让她教……等等,如果阿榆学不会,夫人是不是就只能选她伺候了?
有了这个念头,明安故意不好好教阿榆,要么动作太快要么故意教错了,反正是在脑后动作,夫人看不见。弄了五六次展怀春都不耐烦了,明安赶紧抢过阿榆手中梳子,迅速替展怀春收拾好,然后替阿榆求情:“夫人,我师妹小时候大病一场伤了脑子,手比较笨,您别怪她吧?以后明安愿意服侍您梳头。”
展怀春没说话,瞪着阿榆,她到底有多傻,看不出她的好师姐是故意不想教她?
阿榆都被他瞪了好几眼了,现在听师姐说她笨,她也觉得自己笨,忍着泪道:“是啊,以后还是让我师姐服侍施主吧。”张了嘴,声音就带了哭腔,阿榆怕自己当着两人的面哭出来,说完匆匆往外跑去。她是笨啊,所以她一点都不想伺候人,不伺候人就不用听旁人一次又一次说她笨了。她笨,她自己知道就好,不想听旁人说出来!
人跑了,展怀春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下一刻便起身追了出去,出门前听明安似乎打算跟出来,他回头狠狠瞪她一眼,不许她跟着。明安只好留在内室,却偷偷走到窗前,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施主,施主你干什么啊,疼,你放开我!”阿榆还没下台阶就被展怀春拽住了,手被攥地生疼,她生气又委屈地求道,可展怀春不理她,蛮横地拽着她朝院中那颗老槐树走去。他力气那么大,阿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踉踉跄跄跟着他,最后到了树下,才终于得以停下。
“我让你走了吗?”借着树身挡住身影,展怀春俯身,咬牙切齿。他没嫌她笨,她竟然不想伺候他了?
他铁青脸庞挨得太近,眼睛又瞪着,阿榆害怕,都不敢尝试甩开他手了,低下头,抽搭道:“我学不会……”
展怀春冷笑:“学不会就继续学!你师祖不是嘱咐过让你一切都听我的吗?我没让你走,你就别想擅作主张。给我老老实实回里面看着去,她梳一遍你就梳一遍,不会让她重头示范,直到你学会为止。”他想让谁伺候谁就得伺候,谁也别想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阿榆不愿意,每学一次她就觉得自己更笨一些,扭头道:“这样多费事啊,不如……”
话没说完,被人捏住了下巴。阿榆被迫抬头,对上展怀春威胁的目光,为她不听话而愤怒。阿榆害怕了,颤着音道:“我,我学……”
展怀春继续捏了会儿才松手,冷冷警告道:“下次再敢不听话,看我打不打你,走,收起你那副委屈样,敢让你师姐看出来,我照样打你。”言罢深深吸气,尽量放小步子往回走。
阿榆咬咬唇,垂头丧气地跟了过去。
进了屋,展怀春看看明安,对着阿榆一阵胡乱比划,然后坐到镜子前,从镜子里看二人。
“明心,夫人刚刚是什么意思?”明安小声问。
阿榆垂着头道:“施主让你继续教我,教到我学会为止。”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明安怔住,本能地不愿相信,微微提高声音道:“夫人真让我教你到你学会?”
阿榆点头,可明安全部注意力都落在那边端坐的展怀春身上,见对方无动于衷,便知道阿榆说的是真的了。她不甘心,阿榆有什么好的,夫人怎么就那么喜欢让她伺候……
正想着,屋里突然响起拍案声,是展怀春等得不耐烦了。阿榆跟明安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再多想,快步走到展怀春身前,一个站在他身后,一个在旁边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后脑勺。
展怀春满意了,把梳子递给明安。明安来接时,他拽住梳子不放,目光意味深长,直看得明安脸上青红变换,才松了手。
他不信这次明安还敢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