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十分安静,只听得见细细浅浅的呼吸声。
待这呼吸声平稳安定下来叶非尘才小心的睁开眼,偏头去看连睡觉都皱着眉头的人。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深痕,却终究没动。
其实阿聆一回来她就知道了,但却选择装睡。因为她若醒着他也不会睡。何况洛铭已经在准备行礼,阿聆若看她醒着指不定现在就把她抱出去即刻启程。
她不忍心看他这么累,即便是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此刻床内光线很暗,看不清他那精致的五官,只能朦胧看出他的轮廓,紧皱的眉,微抿的唇,都说明了他睡得不安心。而昨夜,都还是带着笑的。
心便有些钝钝的疼。温柔的眸子渐冷下来。金雁公主,她记着了!先是觊觎阿聆,后又乱她北地、伤她人、间接害那么多人为她操心,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但凡金雁想要的,她让她得不到;但凡金雁心爱的,她让她求不得!抬起右臂,叶非尘费尽力气也无法指挥以往灵巧的手指,牙关轻咬,轻轻将手放下。即便迎接她的会是最坏的结果,她也一定要让金雁死在前面。
一双长手伸过,将也非尘带到怀里。叶非尘微讶,还以为刚才那点小动作就把景飒聆吵醒了,结果抬眸望去,只见他无意识的侧了侧身,将下巴搁在她额头处,不动了。
叶非尘等了一会才移动脑袋,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他,发现他紧皱的眉平了下来,看起来安心很多。只不过她这一动,他又不安地皱起眉,将人抱得更紧些。
叶非尘心里一暖,乖乖的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但景飒聆依旧没有睡多久,总共不到半个时辰他就醒了。
一醒他便推开叶非尘,紧张的看向她的右手,“有没有压着?”
叶非尘睡在床的内侧,右手挨着景飒聆的身体,所以只要景飒聆侧抱着她,她的右手就会压在下面。
“压着也不怕,完全没感觉。”叶非尘倒是不在意。
景飒聆无奈地瞪她一眼,只是没什么气势。将她的袖子往上掀了掀,认真看她的右手。
叶非尘敏感的发现他的脸色便差了,安抚道:“巫上也说了,他只能延迟发病的时间,不能阻止。所以,黑色蔓延是很正常的事。”
她比景飒聆更早知道右手的黑色往手臂上延伸了一寸,皓腕处黑白分明。一边如玉脂,一边如墨水,看着挺怪异的。
景飒聆无言地给她把袖子放下,又细心的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给她挽了简单的妇人发髻,插上红石榴色的玉簪。
叶非尘冲着镜子里面笑,眼神直直的看着倒映在镜中的景飒聆,他也深深的看着镜中的她。见她笑靥如花,终是露了笑。
他弯下腰,亲亲她的侧脸,“哎,心性上……我不如你。”
“因为你怕。可是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在一起,就应该时时刻刻都开心才是。”叶非尘扬眸望向他,“不管是开心不开心,日子总也要过,我身上的毒,也都要尽心想办法去解。愁肠百转能解决问题吗?若是能,我现在可以哭给你看。”
这条命都是赚来的,她再不想开些才真是对不起重来一次。死都死过,还怕可能会死?
景飒聆闻言愣了愣,忽而笑了,又重重亲了两下,“是我犯傻。都说了,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什么可怕的。”两个人在一起还怕什么呢?
叶非尘拧了拧眉,总觉得……景飒聆好像没往她想的那个方向想!
不等她细思,景飒聆便冲着门口道,“端热水进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妙姐儿得令就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品进了屋。
“妙姐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往后你就在家照顾嬷嬷么?嬷嬷不是在给你物色人家?”叶非尘微感讶异。妙姐儿也到了要婚嫁的年纪,她让她回去主要也是因着这个。而且还听闻王嬷嬷早就在给她选人。
妙姐儿跟着素真在外游走,倒不像一般的丫环容易害羞,所以她也直接就问了。
“若不是我拉着,不光是我,我娘也要赶过来照顾王妃呢。”妙姐儿脆生生的笑道,“至于物色的人家?我跟我娘说,王爷或王妃身边的人哪一个都比她选的强,只要跟着王妃,王妃也不至于给我挑个差的。我娘便乐呵呵的收不住嘴,还抵着我额头说‘王妃不管给你选什么样的都是你的福气,不准挑!’。”
将水盆放下,妙姐儿也不伸手,乖乖的守在门边,继续道:“所以,往后请王妃多多关照了,包括我的终身大事。”
叶非尘微愣,知道妙姐儿这话多半是让她心安,心下感动,笑着道:“你往后看上谁和我说便是,也不一定非要两情相悦,只要对方心里没有别人我就帮你做主。”
妙姐儿也不脸红,笑着矮下身,“那就先谢过王妃了。”
眼神瞄到荣亲王似乎有些不乐意王妃直往她站的方向瞅,妙姐儿很有眼色地告退:“我去看看行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叶非尘扭过头来,景飒聆给她擦脸。叶非尘微囧,其实在像洗脸这种事,她更喜欢自己来做。可是如今手受了伤,景飒聆根本就不准她动。而她单手也拧不干毛巾。也就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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