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空间里,夜明珠的淡淡荧光轻轻闪烁,夹杂着摇曳的烛光与凉凉的风一起营造出了一种略显冷清的氛围。然而,绕着那光影最亮处的两人之间的,却是无法忽略的脉脉温情。
鲜艳的红翡饰品、粉色的妙曼长裙、画眉描唇的用具……一一摆在叶非尘房间宽阔的大床上。
叶非尘面对着这些物品坐着,手在它们身上流连。景飒聆站在叶非尘身侧,眼神认真而又深情,优雅又笃定的拿着梳子给叶非尘梳发。
一梳到底,指尖轻绕,偶有不乖顺的便小心的解开
久不曾修剪的头发已经及腰以下,许是素真和白鬼可着劲的弄出的补药成效显著,那一头长发丝丝饱满,缕缕漆黑。如墨染过一般,顺滑的服帖的顺着梳齿游走,柔顺得竟添出一些温柔的意味。
放下梳,景飒聆宽厚的大掌没有一点迟疑和犹豫的在她的发间穿梭,似乎一早就想好要梳什么样的发髻,似乎早就等着有这么一天。
叶非尘面前没有镜子看不到具体情况,但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灵巧,至少看不出来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
“你想给我挽什么样的头发?看你这么顺手,莫不是要给我束发戴冠?”叶非尘头不动,大眼睛却极力的往上看,然而,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姿势下看到身后的景飒聆。
“不用急,很快。”景飒聆语气中带点笑意,“之前也已经让你对着镜子好好的看了看你那全身一抹黑、发无半支簪的模样。等为师给你好好拾掇拾掇之后,你再看,就会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反差。也许看了以后你就会想要专心的做个美美的女子了。”
叶非尘笑道:“拭目以待。”
语气里尽是期待,但大眼睛却已微敛了点,眼神里也添了一点点无奈的愁绪。
依叶非尘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景飒聆给她挽个发,然后戴上两年前用他送的玻璃种红翡做的首饰,以了结一桩心愿——当初一直的期待。没想到景飒聆一下子来了兴致,不止想要挽发,连化妆、换衣都想要试一试。
按景飒聆的话说就是:我没能看你从可爱的小丫头变成现在这呆板(指衣着)的小丫头,那么你从呆板变成另一种模样,就要从头到脚、从外到里都让我全程参与。
别看叶非尘这房间里摆设简单,事实上,漂亮衣服、高档化妆品都不缺。因为对于那些时刻觉得她还是应该过大小姐日子的护卫们来说,漂亮的衣服和上乘的化妆品都是必需品。每次出门在外,回到北地的时候,他们总会带上一些被叶非尘称为‘浪费’的东西。那粉色裙子和化妆品就是如此。
景飒聆想要亲手好好装扮她,她并不介意,就当是当一回模特而已。她那点愁绪是因为景飒聆开玩笑的那句话。
即便是玩笑,也不可否认其中带有他最深刻的想法。他希望她乖乖的做一个美丽女子。
战场、阴谋、权术……一切有关黑暗的东西他都不想要她触及,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乖乖的美人,处深闺之中,把今儿没扑到蝶昨儿花凋谢了当做最大的愁事。
叶非尘想她是懂也是理解景飒聆的想法的,但即便她懂,她也做不到。
她对白城有绝对的责任,为了守护城中百姓,即便是上战场也绝不后退半步。这是她曾今给的承诺,她忘不了,也不会忘。
而对景飒聆,她不说抱歉,却始终有点愧疚。
红翡珠包裹着白玉的梅花簪子被轻巧的插入发髻中,让原本就灵巧飞动的发型更添了几分美丽端庄。
景飒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组成梅花花瓣的六颗红珠,眼神又柔了几分,半响没别的动作。
在叶非尘疑惑得想要偏头询问的时候景飒聆叹道:“小丫头,你总是容易想太多,总是……不那么相信我……”
“我没……”叶非尘张嘴欲反驳,却被景飒聆抬手按住了唇。
景飒聆身子稍一旋转就坐到了床上,抬手止住叶非尘要出口的话,温柔的看着她。
“到现在你都依旧觉得当初你离开是有很多理由,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而且,你认为你的离开是当时情况下解开你被各方束缚的最好的解决方法,甚至觉得那是为了我们能长久在一起的最正确的选择。两年,你不觉得有什么。”
那暗无天日的两年,她不知他过得多么寂寞。
叶非尘听出他声音里背后隐藏的那抹沉痛,只觉得嗓子发哑,她想要说她并没有觉得两年没什么,想要说分开的两年也很难熬,但她说不出口。
心一下子沉闷的无法呼吸,她抿了抿唇,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他能说出他心底最真正的想法,无论是怎样的,她都想要听下去。
因为刚刚那么一霎那间,她忽然就意识到了,在这段感情中,她真的有些‘自说自话’。
“你似乎总是记不清,一早我就说过,不要离开我,不要想逃离我的身边。当然,你可能把那当做我受毒素影响而出现的偏执。可我告诉你,在毒素清除之后,我依旧那样想。”他眼底的柔光没有撤去,甚至更柔了几分,然而,眼底却似乎有块地方有着散不开的阴影。修长的手指眷念的在叶非尘的白细的脖颈处徘徊,极致的温柔。
叶非尘觉得便是此刻他重重的掐了上来她也不会意外。而这两年培养出的那应对危险的条件反射,让她差点就忍不住出手,交叠在膝盖上的手已然翻转,在关键时候生生停下。
指尖僵住,下一刻便被大手包裹。他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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