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尘话音刚落地,就感觉耳朵一疼,不由的瞪向景飒聆,“你干嘛咬我?”
“你说呢?”景飒聆眸光中有些危险的神色,“你竟然觉得我在怀疑你?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叶非尘瘪瘪嘴,伸手抵住景飒聆的脖子,以免他又把头伸过来咬她。心里明白是她刚才的那句问话把他给惹恼了。
“谁叫你自己态度那么奇怪?”叶非尘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景飒聆,十分的理直气壮,“还说我看不透,不就是暗示我瞒着你什么了吗?我告诉你的事都是真的,根本就没有骗过你。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那么巧,不明白为什么我写的字和你从皇上那看到字竟然真的是同一种字体。”
一口气说完她就收回手,往边上挪了挪,端起茶喝了两口,瞅他几眼,“反正信不信由你!”
景飒聆看着她,轻轻的笑起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把人提到他的腿上坐着,手揽过她的腰,“你这是和谁生气呢?话都被你说了。我何曾说过不相信你?感叹一句看不透你就想这么多?为师在夸你厉害你听不出来吗?”
“我是没听出来。”叶非尘低着头,声音有点小,她的手搭在景飒聆的胸前,轻拽着他的衣襟抬起头看着他,“呐,我们说好,一定要信任对方好不好?如果连信任都没有,我们之间总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景飒聆见她似乎有些伤感,虽有些想不出原因,心里却生出的怜惜。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脾气十分好的郑重解释,“我真没有怀疑你,你说的话我一直都很相信。”
“这次是我不好。”叶非尘乖乖认错,“是我没有很相信你才会问出那样的话,以后不会了。”
她询问景飒聆是否怀疑她其实就表明她并没有那么的相信他,不是景飒聆不可信,而是她心里总有些心虚,对于她来历的心虚。正是有了这份心虚,才会在与前世相关联的文字上太过敏感。然后就会想太多,惶然。因为如果景飒聆深入追问,她将给不出好的答案。
而如今看,明显的都是她自己的问题,景飒聆根本就没有怀疑她。如果她自己不能摆脱那些恼人的心绪,不把心态摆正,再遇到这样类似的问题耶还是会容易想偏。
景飒聆幽幽的看了看叶非尘,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叶非尘的奇怪,在他写出那个字之后她就有了点失了冷静的感觉,好像怕他追问却又强调她不知情,也没有骗他。即使她这样的情绪波动很小,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放过。
小丫头肯定有什么没有全数告诉他吧,也许是顾忌着什么。其实他并不太在意,小丫头不想说他便不去问就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景飒聆用下巴摩挲着叶非尘的脑袋,“小丫头能主动认错,为师深感欣慰。”
叶非尘笑了笑,知道景飒聆不再介意她之前的问话,脆声道:“都是师父教的好!”
景飒聆低笑,抬手勾起叶非尘的下巴,古潭般幽深的眸子锁住她的小嘴,“小丫头,方才你伤了为师的心,是不是应该做出点弥补?”
叶非尘小脸一红,眼光不自觉的就落到景飒聆的淡紫的唇上,恰好景飒聆微张唇,软腻的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魅惑至极又带着难言的香艳。
眼波一颤,叶非尘脸色更红,赶紧移开了目光。低头伸手把景飒聆托着她下巴的手一拽,然后在他手背胡乱的亲了一下。
“好了,这就是弥补。我们来说说关于皇上手中的那纸的事吧。”
“小丫头~”景飒聆低醇的声音拉长,夹杂着些冷意,他抬起自己的手,伸舌轻轻的舔过叶非尘吻过的地方,让他的气息完全的将她的气息掩盖,而后双手捧起叶非尘的小脸。
叶非尘伸手想要把他的手扒开,有些紧张,故作狠声道:“放开我!我们还没有讲正事!”
没多久就要到叶府了,还是该抓紧时间把事情讲清楚才是。至少要分析一下皇上是如何得到那纸的,还有他手中得到了多少信息。最关键的是他知不知道她认得那种字体。
还有太皇太后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动作。
另外,叶非尘还想要问问景飒聆有关景隆帝的事。再问一下他与旁人不同的唇色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景飒聆今天的唇色要比上一次见到的颜色深了一些。
“不放!”景飒聆却是直接回绝,眸光深幽,颇含幽怨,“为师今日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还刻意的魅惑了一下你,你竟然都不给半点反应。我被你打击到了,现在十分怀疑自己的魅力。没有心情说别的事。”
“阿聆……”叶非尘嘴角轻抽,她太清楚他自恋的程度,因着觉得自己魅力下降而没有心情去考虑别的事完全不是在说笑。在这个事情上他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一般计较。
“其实……阿聆你真的真的十分的风华绝代,”叶非尘垂着眸子道,“我被你深深的吸引了,可是你太耀眼了,多看一眼我怕我会自卑。你那张脸简直就是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我不敢亵渎,所以只有凭着极强的自制力才能够克制住自己,最终只亲了你的手。其实……能够触碰到你的手也让我觉得是上苍的恩赐了……我……”
她抬起眸子,轻咬嘴唇,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岔气:“我说不下去了!你到底要不要说正事!”
真是的,明明她比较小才对吧,怎么总是要她来哄他。刚才那话简直就快把她自己的牙齿给酸掉了。
景飒聆身体轻轻的颤抖,好看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来,“小丫头,为师听了你的话忽然心情大悦。原来为师在你心中竟是那般神圣的存在啊。别自卑,其实小丫头你长得也不丑,很可爱的。来,为师主动让你亵渎亵渎……”
说着他便封住了叶非尘的唇,并没有怎么深入,仅仅是嘴唇与嘴唇的触碰,简单却亲切。
“你满意了?”叶非尘微嘟着嘴道。在这个事情上她从来占不了半点便宜。而上次的事也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不能够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然指不定就撩起大火。
虽然总是难免会脸红,但是她并不太反感和介意两人之间的亲密。毕竟与她而言,两个人算是在谈恋爱了,而且,目前来看,她是选中了他的。只要不发生意外,重生的这一世就跟定他了。让他抱抱或者亲亲,她都不抗拒。或者说其实她也很喜欢两个人靠近的感觉。
只是每次想到自己身体年纪时会有些些难言的感觉而已。就好像自己早恋了担心被家长发现,有点惴惴不安却又是满心的欢喜。
“姑且算满意吧。”景飒聆回答的很不畅快,就碰碰嘴唇也能满意他就不算是男人了,只是……哎,还有得熬呢。最近他身体开始有了些变化,已经有预感会迎接一次大的发病,所以如今连深吻一下小丫头都不太敢,就怕导致什么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后果。
抛开几缕忧虑,景飒聆开始进入正题,“从皇上那里发现那张纸算是意外。安阳候老侯爷李权不日便要从封地回来,最近西北闹得有点厉害,去年冬天他们似乎损失了不少马匹,很多盗贼土匪出现。我正在调查这事,前日去皇上那和他商议事情,由于要讲到那边的形势,所以需要地图,但皇上却说地图放在别处了,便由我简易的画了画。”
“事实上,我对皇上放东西的习惯相当清楚,很容易就发现了地图所在。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看了看,那地图卷轴间露出了纸的一脚,我看到了那个字。”景飒聆说着冷笑了一下,“我猜想在我进去之前皇帝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地图上找什么呢!”
叶非尘看了看景飒聆,有点忧心,这说明皇帝并不如外间传的那样相信景飒聆,不然不会这样瞒着不说。
“这么说,皇上很有可能得到了宝藏地图,所以在地图上找?”宝藏的事可以说从一开始的猜测到现在已经成了事实。
景飒聆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找到了他不会这么烦躁。他在数天前派了一队暗卫去泉州,我昨日才得到消息。”
叶非尘猛地抬头:“那我大伯父会不会有危险?”
在景飒聆提醒她写字的事被皇上和太皇太后关注之后,她就写了封信给大伯父。但是信中只是很隐晦的提醒大伯父如果有人说问起她的书法怎么学的,他只用回答他提点了一下基本功,别的就是她自学的就成。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会别的字体的事情。毕竟她的书法真的是大伯父手把手教了的,大伯父对她学习过程很了解。从不曾见过她学习别的字体。
她从未想过会给大伯父添麻烦。
“别怕。”景飒聆安抚的拍拍她的背,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可知我如何知道皇上派了暗卫队出去?其实皇上的暗卫队隐藏的十分好,在宫里的各个地方都可能有,只调动数十人很难发现。”
叶非尘眨眨眼,有些疑惑。
“因为,昨日皇上得到消息,他们在进到泉州之前全军覆没!皇上有些心急了,所以,我才知道了消息。”景飒聆悠悠的笑道。
“全军覆没……”叶非尘喃喃低语,望向景飒聆,“你四年前……”
“嗯,”景飒聆接过话头,“和四年前袭击我的人应该是同一批。”
一时间有些沉默,叶非尘仔细的思考,秀气的眉毛蹙到一起。不过看景飒聆心情有些好,大抵是有人遭遇了同样的事,结果比他还惨,让他受挫的心得到了些满足吧。
会是什么人呢?一而再的截杀皇帝派过去的人。而且,他们又是如何得知那些人是皇帝派出去的呢?不论是当初景飒聆还是这是皇上的暗卫,可都是乔装换了身份去的。
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上叶非尘的眉心,轻轻揉开宁在一起的眉结,“别想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调查,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具体头绪。若你这么想都能想出来,叫我面子往哪搁?”
说着,景飒聆继续道:“我猜测皇帝原本是想派人再探一探泉州叶府,顺便把你大伯父接到望都来,为他解密他手中文字的意义。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他很有可能会把目光放到你的身上。”
“阿聆,你和皇帝……关系怎么样?”叶非尘问的有些犹豫。
“他是君,我是臣。他是侄,我是叔。仅此而已。”
那么,到底还是君臣在前。仅此而已吗?
“你可是一个忠君之人?”
“是,但我不是愚忠之人。”景飒聆声音很轻,那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我做任何事,都只看自己觉得值不值得。值得,九死不悔;不值得,不听不闻。”
“什么对于你而言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叶非尘轻轻挑眉。
“小丫头,你今天问题可真多。”景飒聆笑着往车壁一靠,手仍紧紧的圈着叶非尘的细腰,“值不值得不过是随心而已。哪有说的准的。很多事指不定只看当时的心情。”
叶非尘便不再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问道:“太皇太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吗?”
“据消息传没有,只是我也不敢确定。我……有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了。”
声音里似乎有些消沉和难言的感伤,叶非尘虽然在心里说着‘不去最好,免得又挨打’,但却没有真的说出口,只是握住交叠与她身前的手。
“如果那么想去为什么不去呢?”
景飒聆眸光闪了闪,张了张口原本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这段时间忙着西北的事,等忙完了就去。”
如果真的有那么忙又怎么会在车里和她说这么久的话呢?叶非尘没有去问景飒聆原本想说什么,她觉得有些有关太皇太后和景飒聆的事必须等景飒聆亲口告诉她才可以。
想着她抬头看着景飒聆,手抚上他的薄唇,“你的唇色和一般人都不同,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吗?”
“可能吧,貌似从小就这个样子。还好,这是我喜欢的颜色。”景飒聆很不在意,反而趁机饶有兴趣的舔舔叶非尘的指尖,看她微红的脸庞便觉得心情大好。
“你有没有发觉……你的唇色最近变深了。”叶非尘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景飒聆的脸。
景飒聆一顿,气息滞了一下,而后挑眉道:“有吗?为师天天照镜子也没有发觉呀!”
叶非尘眼睛一眯,但立即又弯起的眼睛,掩去了准备质问的目光,反而浅笑道:“你照镜子的时候多舔舔唇就会发现了。”
“原来小丫头的意思是有了水色的滋润,颜色会显得更加饱满啊?”景飒聆凑近叶非尘的小脸,“要不要为师当场示范示范。”
叶非尘撇开头,心里有点酸涩。她不是这个意思,她肯定景飒聆唇色有了变化,而且景飒聆自己知道。可是他却这么瞒着,那代表他的身体真的有些不好了。
渐深的唇色、最近见她越发忍不住的亲近、还有那幽深暗沉的眸色……都宣告着他的身体在朝着一个方向发展。
而他会对她隐瞒,不外乎一点——他要发病了。
真正发病的他,会仿若坠入魔道的修罗,没有理智没有情感,只有残戮与杀伐,那样的他断然不是俊美无双、风华绝代的,那样的他不希望被她知道。
她理解,所以她不继续追问。
“不准躲!”景飒聆见叶非尘避开他有点不高兴,伸手将她的头扳过来,却见着她微湿的眼眶,不由的愣了愣,反射般的松开手,“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叶非尘拽住他的手,摇头,“刚才好像有断了的眼睫毛掉到眼睛里面了,有点不舒服而已。”
景飒聆看了她半响,确定她没有哀容才算是勉强接受她的解释。但却是不再做什么,只是将她紧紧的抱着。
“阿聆……你知道景隆帝,就是你父皇的事吗?”叶非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在我出生之前父皇就去世了,母后几乎没有和我讲过父皇的事,所以不太清楚。”景飒聆低醇的声音缓缓的道,“我知道的,不过是记载在一些史书上的。”
‘记载在一些史书上的’!这句话宛若一把锤子,砸开了叶非尘脑中的那硬结不畅的思路。
“是不是每个皇帝的起居乃至饮食等事都会有专门的人记载下来?”叶非尘问道。
“嗯,有。”
“那退位后的皇帝还需要继续记载吗?”叶非尘继续问。虽然觉得即使有也很有可能被人销毁查不到什么,但到底是个不错的方向,好过完全不知道从何查起的好。
景飒聆觑着叶非尘,“为何你忽然对我父皇这么感兴趣?”
叶非尘便将她的猜测说了,没有隐藏,“……也许你身上的病和当初景隆帝的病症有些关系。所以只要查到了景隆帝的病情指不定对治好你的病症有好处。”
景飒聆不发一言,眼里却有些神思。如果真的像小丫头说的那从生下来就有的病症有可能是从父体遗传下来,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从母体上传下来的呢?
所以,他是被天诅咒的人的说法果然是错误的吧。他其实,原本也该有很健康的身体的吧。也许,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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