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但为了确定一下,他还是小心地追问了一句。
李凯为了能让他的话有说服力,用手拉着崔炎催促他赶紧起来,崔炎嗓子眼冒烟,两腿虚软,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后又躺回了地上。为首那汉子想到赵老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看在他们两个是老乡的份上,所以他决定带他们去见一下赵老爷,到时候是留是杀全看赵老爷的意思。
三个人呈品字形把两个人围在中间,督促他们赶紧走路,崔炎的体力不能和李凯相提并论,所以他全靠李凯驮着他走,崔炎因为饥饿加上身体缺水,他开始有点神志不清起来,嘴里面断断续续说着一些让人听不大懂的话,大多数都是以前的往事。
有一些事情李凯还是头一次听崔炎这么说,这让李凯着实吃惊不小,但是眼下的处境不容乐观,崔炎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是脑子糊涂了。在行进的过程中,为首的那汉子示意崔炎少说两句,可是他的话好像不起作用,崔炎继续着他对凯哥的忏悔。
李凯腾出手去摸了一下崔炎的脑门,才发现崔炎发高烧了,额头上面很烫手,当务之急是必须找一个地方让崔炎休息下,为了能够活下去,李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他开始恳求带他们走路的大哥,到了地方后能不能帮忙找医生替崔炎看一下病。虽说发高烧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要是任其发展下去的话很容易把脑子烧坏的。
几个人的裤管都被山里面的露水浸湿,这个时候的崔炎停止了说话,他的脑袋在李凯肩膀上晃来晃去,李凯心急,马上把崔炎从背上放了下来,跪在地上给三位大哥磕起了头,一个劲的求他们帮忙救救崔炎,还说崔炎的父亲因为这次出国弄不好已经把命搭上了,求他们看在同是华夏人的面子上救他们一救。
这些年死在为首大汉手上的人命少说也有几十条了,但是他看李凯他们一脸的稚气,好像是还在念书的娃娃,所以他心生怜悯,让一个手下去采集了一点露水,用一片树叶,一滴一滴的滴在崔炎的嘴唇上。
为首大汉低下身子,用手去摸了一下崔炎的前额,迅即把手抽了回来,自语道:“乖乖滴,这么烫手啊,敢情这是要超过温度计的上限了啊。”为首大汉看到李凯紧张的表情,急忙说道:“娃娃莫急,跟我们回到村里后就没事了,抓紧赶路。”
本来三个人是端着枪走路的,经过刚才那一幕之后,三个人都把枪背在了肩上,开始和李凯交流了起来。为首大汉被李凯身上的情义深深打动,在生命垂危的关头能有这样的兄弟相伴那是不枉此生了,都说人在最困难的时候还陪伴你一起的兄弟那是值得拿命去深交的,因为高烧昏迷的崔炎失去了父亲却交到了李凯这样的好兄弟,不知这样的事该不该值得他高兴,或许是悲痛多余快乐吧,毕竟浓于血的还是骨肉亲情。
当丛林中有阳光投射下来的时候,李凯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村落,门口负责警戒的一个兄弟看到带回来两个陌生人,立马高度警觉起来,一番盘问过后,才放他们进去了。为首大汉领着他们去了赵广昌的院子,刚好碰到还未痊愈的赵广昌在院子里散步。
赵广昌看到两个人年轻人出现在他的眼前,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李凯没见过赵广昌,但是赵广昌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只见带他们回来的那个人跟赵广昌说了一会话后就退了出去。
李凯找不到一点头绪,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帮崔炎控制病情,要是再不控制会有生命危险的啊。李凯扶着崔炎坐在了一张竹椅上,跑到赵广昌的面前,他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为了尊重人家的面子,李凯热情的喊道:“大伯,求求你救救我兄弟吧,他现在发高烧了,只要你能救我我兄弟来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赵广昌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凯,只见此人灰头土脸,脸色蜡黄,像是饱受了一番痛苦的经历,赵广昌直接问道:“娃娃,你是哪里人啊。”
李凯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他的底细说了出来,赵广昌听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摆手,说道:“我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作威作福为害一方的官老爷,还有一种就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你属于哪一种啊。”
“不管你说什么,但是我求求你救救我兄弟啊。”李凯说的情真意切,没有任何的做作,全部都是心底的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