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然抬头看到小媳妇看他的目光有些诧异,想到自己刚刚的口气有些生硬,连忙解释:“叛军就要打到京城来了,你们此时离开,若是遇到叛军怎么办?”
听了顾兴戟的解释,屈羽释然,“没关系,我听说叛军从东面而来,我们自出西门一路向西,应该遇不到叛军。”
“你难道还要韶儿跟着你冒险么?”顾兴戟一击必杀,“多等些时日也不碍事,你们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屈羽勉强点点头。他其实想要独自跟着埋葬二郎的侍卫去西北的,然而韶儿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他若是敢撇下韶儿,韶儿就敢偷偷跟着去。阳关城外那一次已经足够屈羽长记性了。所以为了韶儿,屈羽只好压下性子,继续等在京城里。
等在京城里的日子并不平静,三不五时就有人上门拜见护国小公爷,大多都是劝说小公爷站队的。屈羽和韶儿都不胜其扰,韶儿干脆称病闭门谢客。
然而这谢客可以将外人关在门外,却没办法将范家也拒之门外。范家这次上门打的是范夫人的旗号。韶儿的舅母亲自送来了衣裳吃食,“母亲很惦记小公爷,说好容易到家却没多住几日。又说这国公府的下人当初都发卖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人都是粗使的,哪会照顾人,务必让我请小公爷回府调养呢。”
“劳烦舅母跑这一趟,烦请代为多谢外婆美意,我这府里下人们伺候的挺好的,就不过去了,省的将病气带过去。”韶儿蔫儿蔫儿的,没什么精神的回答舅母。看起来确实身子不爽利的样子,然而事实却是昨晚韶儿与遥儿玩得太晚,一大早被叫起来接待客人,所以没甚精神。
舅母又说了一会儿话,期间又两三次提议让韶儿跟着回范府,都被韶儿拒绝了。之后韶儿的外公以探病的名义又来过一次。
屈羽原本是陪着韶儿的,却被范大人找借口推了出去。屈羽逛了一圈,不放心韶儿,就又回来,只听到:“韶儿,你要分清亲疏远近才好!我是你的亲外公,难道我会害你么?那个屈羽,老夫人不计较他欺瞒之罪,收为干孙,甚至将自己的陪嫁都留给了他,他却恩将仇报,带你去了西北,几次出生入死,你难道还要相信他么?”
“外公,太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六岁,也多少记得些事情,当初小……叔儿是要将我送到京城来的,却被拒绝了,这些我都记得!”韶儿对人机灵,到底年纪小,说话没有遮掩,直接下了范大人的面子。
“韶儿,你这是在怪外公么?外公也是为了你好,去年那阵子,家里真的出了些变故,是不想牵累你才不让你过来的……”范大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痛心疾首。
屈羽悄悄退后几步,然后重重地走过来,敲门,扬声问:“韶儿?说好了没有?今日约好了要去柳师父那里,不好让柳师父等久了!”
屈羽话音刚落,里面就想起韶儿的声音:“外公,今日不巧,改日咱们再说吧。柳师父是我的师父,脾气不好,若是让他等久了,我会被责罚的。”
“柳师父?是京中的的大儒么?我怎没听过?若是一般的儒生,便不要去了,让你舅舅亲自教导你便是,你舅舅的学问是圣上都夸赞过的。”范大人觉得这是个绑住外孙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替儿子做了主。
“不敢劳烦舅舅,柳师父是教我医术的。”韶儿说着已经从病榻上起来了。
“学医?”范大人皱起眉,“你堂堂护国公,学什么医术!”
“外公,国公也吃五谷杂粮,也会生老病死,学医术又有什么奇怪?”韶儿没见过外公几次,之前太小没有印象,后来长大了,外公却几次三番要利用他,本就淡漠的亲情更不剩几分,说话也越来越无礼。
“韶儿!怎么跟范大人说话呢?跟范大人道歉!”屈羽在韶儿起身的时候就推门进来了,正好听到后面的话。虽然他觉得韶儿说的没错,但是范大人毕竟是长辈,韶儿承袭国公爵位将来少不得要与朝中人打交道,名声很重要。
“韶儿知错,请外公宽恕韶儿无礼之罪。”韶儿很听话地一撩衣摆跪在地上向范大人请罪。
“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快起来!”范大人等韶儿磕了头,才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弯腰将韶儿扶起来。
“范大人是韶儿的外公,您觉得韶儿不该学医,韶儿以后不学也是应该,然而今日已经与人约好。君子不可言而无信,范大人以为如何?”屈羽将韶儿拉到身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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