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这事出了,这么一个不守妇道与人通奸的不洁女子,就算是皇帝都不能公然包庇她。”
用这个法子,对女子确实是最过歹毒的。在这个人人都看重贞洁,女子身上捆绑着层层道德枷锁的时候,要控制一个女子这确实是最适合的方法。
卫夫人眼神一沉,缓缓点头。“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做。十几日之后,是吾儿的九九祭辰,就在那时候促成这事。在这之前好好安排,务必要万无一失。”
“我知晓,人选我会好好安排。”卫仁之心里未必就没有自己的算盘,那五弟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难道就不想一尝芳泽吗。
正想着,卫夫人又忽然开口说道:“那个奸夫,想办法安排成卫谨之,若不行,就给他们下药,我要用这件事一并威胁卫谨之。”
“为何是四弟?这事不宜牵扯过多的人,选一个我们能控制的,事成之后杀了就是,何必要惹上四弟徒增麻烦。”就算卫谨之是个病秧子,卫仁之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这事一个不好说不定就要除去卫谨之。这么短时间内卫家连死两个公子,别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代家主?
但是卫夫人却无论如何都不听劝告,执意如此。“恕之那孩子太过亲近他卫谨之,现在连我的话也不怎么听,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卫谨之我也要控制住。本以为他那个身子很快就会魂归西天,没想到让他苟延残喘至今。”
卫夫人神情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眼里都出现了不少血丝。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梦见死去的儿子卫勤之,梦见他带着傻笑的叫她娘亲,然后拖着卫恕之一起沉入了水底。还梦见了许久没有想起过的卫谨之生母瑶花姨娘,梦见她带着她那个病痨鬼的儿子,一同去索卫恕之的命,这让卫夫人备受煎熬。她的儿子只剩下卫恕之了,一定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听她说起六公子卫恕之,卫仁之皱皱眉也只好同意了这回事,毕竟他也不乐见卫恕之和卫谨之越走越近,能借着这事让卫谨之主动远离恕之也好。
卫夫人和卫仁之都不知晓,他们两个谈论的话,一盏茶后就呈上了卫谨之的案头。卫谨之翻看到最后,神情未变的将那张纸扔到了火盆里付之一炬。
“南风。”
“是,公子。”
且不论他们这些人都在心里各自有什么计策,岑兰芷此刻带着黄莺壁月两人,趁着天色尚早坐着马车出了卫府,前往乡下奴仆养病的庄子,奉卫夫人的命去处置潘嬷嬷。
至于琼枝,岑兰芷让她待在照花院看着湘绿,当然最重要的是琼枝其实晕马车,当初从渡头一直坐马车去湘天别庄都让琼枝晕了许久,险些吐出来。
这回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岑兰芷就让她待在照花院,也算是给她放半天假。这些日子带着她每天午后去晒太阳,琼枝这个一贯喜欢待在院子里不出来的,不知道给了她多少次脸色看。
奴仆养病的别庄虽说还好,但是同主子们住的别庄是比不上的,这里难得有主子上门,管事很是殷勤。即使岑兰芷在卫家几乎算是透明人,但好歹也是个主子,这些底层的不能在卫家本家伺候的奴仆们还是想要巴结她。
岑兰芷在外的形象一向是娇弱的小姐,会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看到花落都会留下感慨泪水的那种,和秋水之前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相似。想到据说已经去世了的秋水,岑兰芷脚步顿了顿说:“先去看看秋水。”
岑兰芷戴着帷帽,被黄莺和壁月扶着,身后跟着十几个丫鬟,还有卫夫人特地遣来名为帮忙实则监视的嬷嬷,一行人先去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秋水躺在一副薄棺里,脸色青白。岑兰芷叹息了一声,让黄莺给了那管事一些银子。“好好安葬她吧。”
对于秋水,岑兰芷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可悲吧。她一心想着攀附权贵为家报仇,最终却什么都没能做到,而她也什么都不能帮她。
潘嬷嬷还未死,但是也差不多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见到岑兰芷进来后便紧紧盯着她,在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眼里满是希望的光芒。她以为她是来救她的,毕竟岑兰芷之前表现的都是事事听从她的,她还自以为是岑兰芷所有的依仗,她怎么会知晓岑兰芷是来夺她性命的。
岑兰芷在帷帽下微微勾了一下唇,取下帷帽的时候却早已经是一副复杂又悲伤的表情。“潘嬷嬷,兰芷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等事,这次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了,你安心去吧,我会着人好好安葬你的。”潘嬷嬷是不是杀了秋水不重要,重要的是岑兰芷和卫夫人都不希望她活着给她们制造什么麻烦。
事实上岑兰芷真是十分的好奇,为什么宫中会派出这么一位嬷嬷呢?开始行事还算有章法,但是后来行事就越来越不靠谱。便是湘绿都比她要聪明些,至少湘绿至今还未出头,也还未暴露自己身后的主子,可是潘嬷嬷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寻死了。或许,这里面也有那个湘绿在搞小动作,才会使得潘嬷嬷越发自大莽撞了。看来,一直不声不响的湘绿才是最需要提防的那个。
“劳烦送潘嬷嬷一程吧。”岑兰芷叹气,似乎是不忍再看的戴着帷帽离开了房间。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这样就足够了。
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渐渐没有了声息,岑兰芷忽然笑了笑扶了一下帷帽低声道:“我当真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