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江氏都快要饿死了,是江家父母心地善良,把她捡回家的……”
“而且还为她取了名字,请了女先生,当个女儿似的那么养着,生怕委屈着了她……”
“江氏十六岁的时候,江家父母征求了她的意见,媒人、聘礼、婚书一样都不少,就算是寻常家的女儿都不能有她这么尊贵的……”
“公婆拿她当女儿般疼爱着,江公子对她也是百般疼惜,这样的日子可不比神仙还要好吗?结果她竟是这样烂了心肠的恶毒娼妇,不但不守妇道,而且还是谋害亲夫,若是江家父母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会伤心死的……”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你一言我一句的,唾沫星子都溅了半尺高。
林浣溪紧紧抿着唇,掌心中一片湿粘。
怎么会这样?江氏在大家的眼中,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林浣溪听着八卦的功夫,公堂上的二十大板已经打完了。
江氏那白色的囚服上,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原本就凌乱的发髻,此刻越发的凌乱起来,一缕一缕的,似是都被汗水打透了。
若不是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声,整个人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瘫在那里。
“江氏,你可知罪?”李大奎撩起眼皮,问道。
“县,县爷……”江氏挣扎着抬起头来,苍白的脸颊已经被汗水打透了,可是她的目光已然是坚定的:“民妇,民妇是冤枉的,民妇,民妇从来没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县爷要,要民妇如何认罪?还,还请县爷,请县爷明察,还,还民妇一个公道……”
“大胆!”李大奎再四拍响惊堂木:“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又做出杀夫谋财的之事,本官今天就要替死去的江氏父母和江公子,讨一个公道……”
“县爷,民妇真的,真的是冤枉的,民妇没有,没有杀死夫君,民妇是被人,被人陷害的……”江氏的喘息,越发的虚弱起来,可是她却倔强的抬着头,只是双眸中带着一丝绝望。
“来人,上夹棍……”李大奎再次从签桶中抽出一支签子,丢到地上,冷喝道。
两边的衙役丝毫不含糊,立马便将一套刑具拉了出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江氏从地上拖起来,在她的十指上套上夹板,又把夹棍套在她的纤细的脚腕上。
“行刑……”李大奎喝道。
“啊……”江氏的身子往后仰着,纤细的脖颈上冒出了一条条青筋,喉咙里溢出一道尖锐的哭喊声。
十指连心,这种痛楚是可想而知的。
“住手!”林浣溪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尽管她刚刚已经听了那么多的八卦,可是她却真的很难相信,众人口中那个恶毒的江氏会是眼前这个女人。
“你是什么人?可知搅扰呼喝公堂是什么罪名吗?”李大奎冷冷的瞥了林浣溪一眼:“不过本官念在你年轻不懂事,这次便不与你追究了,若是还有下次的话,定罚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