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鋆见她不悦,忙嬉皮笑脸的道:“也没耽搁多少事,你相公我金戈铁马、叱诧风云,李家的几个小子远不及他们的老爹李炳晟。如今被我打的屁滚尿流,再无还手之力!广州十三郡,已有九郡被我攻下,收拾全境也是迟早之事。你这番‘病了’,我赶回润州,也顶多让他们多喘一口气罢了。”
“我又没让你回来,还是你怕我私会季景斋,出卖你?”浮霜呛声道,自己来回奔波,还不是为了他,这货一口一个两人同行的,说了给谁听?
“哪里的话!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卫东鋆立刻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受伤,“风疹起了一个多月没好,我怕是转了热病肺病,那可就严重了。”
浮霜说的也是气话,她明白卫东鋆不当如此,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将润州朝政都托付自己了。
她略带疲惫的往榻里靠了靠,那头蔷薇已经端来了杏仁莲子羹。
浮霜伸手去接,却被卫东鋆一把抢过。只见那厮挑了勺吹了吹,便要往浮霜嘴边送。
浮霜抿紧了嘴角,别过脸。卫东鋆拿着勺子凑上前,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嘴唇,两人便僵持住了,一个非喂不可,一个坚决不吃喂。
蔷薇见状,大着胆子上前道:“王爷,您做不惯这等事,还是奴婢来吧?”
卫东鋆也没理她,只喊了声:“元吉。”
元吉从屋外挑进来了:“小的在,王爷什么吩咐?”
“带你家蔷薇去园子里逛逛去。”卫东鋆不耐烦的说道。
蔷薇立刻红了脸,元吉则喜不自禁的上前拉住她道:“听到没?王爷吩咐了,还不跟我出去?”
蔷薇气的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耳朵,随即撇见浮霜的眼神,便依言退了出去。
“蔷薇和元吉?”浮霜诧异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卫东鋆笑道,“那小子跟我耳边唠叨了好两日了,求我来跟你讨人呢。”
浮霜沉默了片刻道:“只要蔷薇自己情愿,我到是不反对的,她年纪确实也不小了。”
卫东鋆忙嬉笑着上赶着道:“他俩双宿一起飞了,那我们俩呢?我们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
“你做梦!”浮霜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我不急。”卫东鋆又拿勺子捅了捅浮霜的嘴唇,一副无赖状的回道。
浮霜知道,和这货厮磨上便没完没了了,她也确实有些饿,又疲劳的懒得动,没必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于是干脆一口吞了那粥,转移话题道:“言归正传,我正好也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投喂成功的卫东鋆越发上瘾,他挑了几颗浮霜喜欢的杏仁,垒在勺子上,再次喂到她嘴边。
浮霜从袖子里摸出个令牌,甩给了他。
卫东鋆拿起一看,却是广陵的军符。于是眉开眼笑的道:“还是我的霜霜厉害,我就知道你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卫齐瑞已经死了,我原本安排了个傀儡在广陵,请二婶子帮忙掩饰,如今广陵军尽都以薛孝天马首是瞻。我想着准备等你南征回来,弄个‘围剿’广陵,‘收复’兵权的。可没想到卫齐瑞临死前竟然私通西蜀,给季景斋去了信,说是愿意带兵归顺。”
被第二勺粥堵了嘴,浮霜无奈的吞下后接着道:“季景斋自然不敢真的收拢广陵军,生怕自己做大,引发你提前攻蜀。所以他干脆骗卫齐瑞前往盛城,又下令季清允斩杀广陵军,准备以此向你‘示好’,顺便削弱江淮势力,所以我再三思考之后,干脆亲自秘密前往盛城与季清允见面。
我倒不是怕润州有人有人能追查到我的行踪,而是怕大张旗鼓的,另季清允心中顾忌,不敢与我通力合作。毕竟盛城中,他是被严密监控的。好在寒之伴着我一路顺利,倒也没出什么意外。我和季清允面谈之后,发现他已被逼到绝境,没了退路,与其坐等季景斋慢慢绞杀他,还不如投诚于我们。于是便投下诱饵,最终他依言以整编的名义,将广陵军藏塞到了盛州军中,借此清除和控制了盛州军中季景斋的心腹。如今盛州城已是我们的了,广陵军也完好无缺,季景斋怕是还以为我们实力大损。”
浮霜一番话说完,卫东鋆听的心中大震。
他没想到浮霜竟然为了自己做了这许多事情。
浮霜曾经提过卫齐瑞的事,他也确实相信她能办到。然而除去卫齐瑞,重新掌握十五万广陵军,已经是他认为最理想的结果了,却没成想竟然还捎上了个盛城,和暗地里已经反水的季清允。
这一环套一环的,简直是一石三鸟、一举数得啊!
换做他自己,卫东鋆也没有信心一定比浮霜做的更好!
悄无声息的,江淮局势已经大变,他卫东鋆还可以扮猪吃虎,借坡下驴,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思,当季景斋万般得意的将卫齐瑞的人头送到自己面前时,自己改如何作秀了!
季老狐狸恐怕还沾沾自喜呢吧?若他知道自己彻底被霜霜涮了,该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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