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您心绪不佳,不如早些歇息吧?”
皇帝摆了摆手,道:“回宫。”
坤和宫内,季清韶第一时间得到了贤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她唤来碧潭,更衣梳洗完毕,顾不得身子尚虚,强撑着去了冷宫。
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贤妃的哭喊声:“我不服!我冤枉!冤枉啊!”
季清韶冷冷一笑,冲着轿子旁的碧潭道:“这人呐,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能没有脑子。愚钝的自然留不住,可自作聪明的更是活不长,你瞧瞧,她许是这会儿还没闹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吧?”说罢便得意的笑了起来。
碧潭忙奉承道:“谁能有娘娘您的深思远虑,娘娘若不出手则罢,出手又哪里有她们的活路?”
“对,我就是不能给她们留活路。”季清韶点点头,“第一步,我先得把持住后宫,把持住皇上的心,随后才能按计行事。碧潭,你知道为何半夜我还非要来冷宫吗?”
碧潭低头回道:“奴婢不知。”
“一招致命、不留后患。”季清韶笑道,“皇上这会子是心烦加疑惑,方才发怒落了她的罪。等明儿早上起来,想起她的温存甜美,怕是就要后悔的,那我此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所以我得赶着落井下石,贤妃,哦,不!现在应该称她为陈婉箐了,她唯一能称道的就是那张脸,如果没了这张脸,她便等同于无物。”
说罢她下了轿子,扶着碧潭的手进了冷宫。
冷宫里,披头散发的贤妃见季清韶来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她扑上前嘶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诬赖我毒杀了你的孩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碧潭忙指挥两个小太监按住了贤妃。
季清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我可没有诬赖你,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说我自己贪嘴,吃了你的蜜瓜,引起腹泻才没了孩子,其他的可真是没说过。不过谁叫皇上心里不痛快呢?皇上疑心你,方才定了你的罪,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贤妃闻言心中一乱,忙道,“皇后娘娘!求求您,求求您去和皇上说清楚,我没有下毒害您和您的孩子,这您最清楚不过了,总不能平白冤枉我啊?”
“为什么不能呢?”季清韶冷笑道,“我不但要冤枉你,还想你去死。”
贤妃傻了,她呆愣愣的望着季清韶,半天没回过味来。
季清韶得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死吗?不是因为嫉妒,也不是因为我恨你,只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我必须掌握住皇上的心,而你则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我只能把你踢开了。”
“我……我挡路你的路?”贤妃愣了好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错。”季清韶点头笑道,“都到这会子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明白,因为你姓陈,又有一张能迷恋住皇帝的脸,所以虽然你不过是怀王陈氏的旁支远脉,但却不能不除掉。你要怨恨就怨恨老天爷为何将你生在陈家,换做旁的妃子,我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说罢她便冲着碧潭使了个眼色。
贤妃慌了,她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可这里是冷宫,又有谁能听到呢?
目送着碧潭将一碗药灌入贤妃的喉咙里,季清韶又等了片刻,确保她再也吐不出来,方才带着人去了。贤妃只觉得喉咙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直烧的她魂飞魄散。
第二日清晨,皇上从惠妃的床上起身,在她的伺候下穿戴好了衣裳,却望着惠妃的脸出神。
“怎么了皇上?”圆圆脸的惠妃莞尔一笑,问道,“可是臣妾脸上有东西没洗干净吗?”
皇帝摇摇头,转身出了屋,他想起了贤妃,那张清丽的面孔含泪带怨的望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审案子还得上堂画押呢,他却什么都没问明白就落了她的罪,莫不是太过了?
正犹豫要不要将贤妃放出冷宫,突然王禧进前回禀道:“陛下,昨儿晚上皇后娘娘去了冷宫,听说她知道皇上说是贤妃下毒害了她的孩儿,心中不忿,让人下药毒哑了贤妃,又毁了她的容以资报复。”
皇帝闻言傻了,说不出此时心中是什么滋味。
见皇上没开口,王禧又道:“这也怨不得皇后娘娘,陛下您知道的,女人对孩子那种感情难以舍弃,皇后娘娘此举也是人之常情啊。”
人之常情?皇帝一阵心悸,想起贤妃的容颜,又想起毁了两个字,随即长长的叹了口气:“便由她去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