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太尉呢?阵营众多文臣中就他一个武将,武将和文臣之间原本就是难以沟通的,他宝贝独女的名声在外,如今这女儿嫁入了王府,今后他便是更要孤立无援了。
他起手倒了杯酒,随后想了想又将杯里的酒倒回坛子里,举坛便饮,真是快意,当浮一大白啊!
酒刚入了口,还未咽下,只听门口有人道:“你给我找了事,自己却躲在此处喝酒,真是脸皮够厚!”
卫东鋆一惊,一口酒直喷了出来,淋了一桌。
“浮霜……霜霜……你怎么来了?”他见浮霜脸上神情不善,忙改了口。
浮霜眯着凤眼,勾起嘴角,冷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还是你希望看到的是你那新入府的贾姨娘?”
卫东鋆闻言微微一窒,随即扯开嘴露出个厚颜无耻的笑容:“霜霜,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吃醋吗?”
浮霜:“……”和无耻的二货说话,最关键的就是得小心被气的暗伤!
她缓步上前,在书案左侧第一把椅子上落座。卫东鋆忙冲外面喊道:“元吉呢?还不上茶?”
元吉一撩门帘,小跑着进来倒上了茶,抬眼瞅了瞅卫东鋆的脸色,见卫东鋆尚且有些小心翼翼的望着浮霜,忙一溜烟的退了出去,生怕多站一刻便被扫了火焰尾。
“我……这不是做戏吗?”卫东鋆恬着脸解释道,“毛尚书前日拿分封的事来要挟我,我怎么也得回敬一招,给他们添些堵才是,之所以把贾太尉的女儿娶来做妾,其实是……”
“其实是想让毛尚书猜忌贾太尉,让贾太尉寒心毛尚书,最好搅合的两人离心离德,才是你的宗旨,我说的对不对?”浮霜端起茶抿了一口,也没瞧他,便淡淡的接了下半句。
卫东鋆忙笑脸如花,搬着自己的椅子就凑上前,贴着浮霜坐下,说道:“哎呦我的好霜霜,可是聪明伶俐,我就知道你一猜便能猜到我的心思,所以也没有特派人去告诉你。”
“坐远点!”浮霜低声说道。
卫东鋆眼神一暗,忙又端着椅子往后挪了半尺。心中却一个劲的狂喜,浮霜这真个是吃醋啊吃醋!就知道这招是一举两得!既坏了毛贾二人的联盟,又能试探出浮霜的心,真是再好没有了!
可接下来一句话便如同迎头浇了他一盆冷水。
浮霜道:“我理解你的用意,也赞同你的办法;更没有吃什么醋,只是你不该把这么个直肠子的女孩子交在我手上。她连旁人的脸色、情绪都看不出来,更不知道什么叫绕弯子算计,实属少见。这世道能活的如此纯粹的人不多了,又何必折在我手中。”
“我……”卫东鋆沉默片刻,心中略有失望,“我却是不知道的,也没见过那姑娘,只知道她是个嫁不出去的丑丫头而已。”
浮霜却是有感而发,白日里她耍了贾氏半天,很是摸清了她的性子。贾太尉就是个出了名的直肠子,生个女儿是不可能演技超群,更不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恐怕只是个被家人妥善保护、精心维护长大的女孩子。虽然痴长了几岁,却是一点心机都无。
这年头尽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真正单纯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令她不忍去伤。
浮霜长叹一声,定定的望向卫东鋆:“做事不能做绝,既然你把她交给我,我就干脆做主保了她便是了,将来无论贾太尉落个什么下场,都别牵扯到她身上可好?”
“不过才一面之缘,你就这么看重她?”卫东鋆忍不住问道。
浮霜摇了摇头:“我不是特特的看重她,只是不想对这样单纯的人耍心机,那样会令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两人沉默了片刻,卫东鋆突然道:“所以你也看重顾寒之?”
他这话说得突兀,语焉不详,脸上的神情更是莫辩,浮霜微微一愣,抬起头道:“怎么又扯上顾寒之了?”
“我说的没错吧?你是看重他!”卫东鋆沉声说道,一张俊脸绷得死紧。
浮霜错开视线,避开他夺目的眼神:“顾寒之不同,此事也与他无关。”
“他自然是不同的!”卫东鋆只觉得胸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直撩得他心肺热辣辣的。他猛的站起身,一把扣住浮霜的双肩,将她箍在座椅内:“你告诉我!他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