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墨迹,还不如赶着去梧山堂呢。”
卫东鋆起身走到她近前,凑上去道:“我偏要你仔细看清楚了!再赞上两句才行!”
浮霜被他逗乐了,笑道:“好!好!十分俊俏!可以去了吧?”
卫东鋆心知她敷衍,不由郁闷非常。他张了张嘴,想说比顾寒之如何,想想还是没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怕听到浮霜的评价。
出了两仪居,在一路上小厮丫鬟们的惊叫瞩目中,卫东鋆直行入了梧山堂。迎面便碰到定王在院子里打太极,见他身着华服、满身荣光的来了,定王卫齐峥呆愣的手都僵住了,只觉得半辈子的欣慰终于见了天日。
“你终于长大了!”卫齐峥拍着他的后背叹道,“这才像个为君的模样!”
卫东鋆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只到:“原没想到穿正装如此麻烦,里里外外数层甲,元吉元寿忙了有小半个时辰,若在战场上,这敌人都打过来了,我还没穿好甲呢!”
定王笑骂道:“你个贫嘴,这是礼装,是平日坐堂穿的,又不是上沙场穿的。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年岁尚轻,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让岁数大的老臣们服气不是?这样不是很好嘛?往那儿一坐,通身的王者气派,谁看了不心服?这才是我儿子!
武将沙场上见真招,你有本事,自然服你,可文臣不然,你难道和他们比文采不成?若不展现出气派规矩,他们又怎么会看得起?说道这点,浮霜就很好么,通身的世家风范,只去了一次堂会,全润州人便都知道了。极为给我长脸啊!你也该和你媳妇学学了,上兵伐谋,你说这连谋都不用,不过是穿个衣服,收拾干净了,就有那么难?”
“知道了老爹!”卫东鋆摸摸鼻子低语道,心中五味参杂。
父亲忙于战事,打小就没人管他这些,他跟着在军营里混惯了,男人嘛,脏些乱些怕啥?原以为靠本事吃饭,他有能耐,那些人自然该心服,外面的风声都是武氏败坏的,却没想到其间自己也有责任。
连浮霜都看不下去,谁又能看得下去呢?若自己平日注重些细节,旁人又怎会信武氏的污蔑?
定王很是欣慰的将儿子上下打量了个遍,心中欢喜无限,他老了,恐怕没多少时日了,这世上若说他最放心的便是卫东鋆,可最不放心的却也是他。
东鋆如同一块璞玉,他在战术上才华横溢,常有神来之笔,堪称用兵如神,甚至连定王自己都感到惊艳,卫氏的将来都要靠他了,江淮在他手中定然会比自己这代更加繁盛,届时莫说庆越两王,收拾老狐狸季景斋一统天下也未尝不可。
可璞玉生瑕,便十分明显,东鋆在小节方面的缺失、他的肆无忌惮、他的不尊礼法,这都是与世事所不相容的。
人没有十全十美,若东鋆真个是循规蹈矩的人,他也不可能在用兵上天马行空、肆无忌惮,所以自己从未用世俗的规矩去强迫他,只想让他自由发展,想为卫氏培育个天才来。然而有得必有失,朝堂上那些臣子,那些讲究礼法宗族的平庸之辈,便无法理解东鋆的天赋。
定王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或许不用他再担忧了,天才自有天才助,东鋆会收拾妥帖的,将那些平庸之辈尽都换了也好,这天下才有更多的能人来投奔江淮!
他真希望能亲眼见着那一日啊!
定王笑着扯扯儿子的衣裳,叹息道:“真是俊!不愧是我儿子!究竟是谁说动了你?你老爹我叨念了多少年,你都当耳旁风,今儿怎么突然开了窍?”
卫东鋆微有些窘,没搭这话茬,他可不想承认是因为浮霜那句话给激的!
于是便转移话题道:“老爹,后日托尔斯的海船便要到港了,就是我上回跟您提的,那个能弄来什么火枪的红毛国商客,要不您和我一道去瞧瞧?”
定王道:“算了,你自己去吧,我腿脚不方便。”
“痛风又犯了不成?”卫东鋆忙问。
“没有,这几日还算好,只是浑身无力,容易疲乏。”
卫东鋆瞅瞅老爹,很想问是不是纵欲过度了?可见他那欣慰的样子,便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于是只忍住了没开口,暗想得尽快把沁莲收拾妥帖为上。
“那……就我自己去了?若真看中了,老爹你可得借我钱!”他凑趣道。
定王笑着拍了拍他道:“你若是日日能保持这体面的装束,你要多少钱我都借!”
“可说定了!”卫东鋆大喜,“不就是穿套衣服吗?竟值这许多银子!老爹,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哦!”
父子俩相互大笑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