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那一场大火烧尽了所有,这一方绣帕是小燕儿当初绣给我的,我一直贴身带着,如今就送与上将军,聊作思念。”
武丞苛双手接过,手指摩挲段子上面的绣图,精美之极,仿若小燕儿含笑的脸蛋。
“小的时候,小燕儿与我玩的累了,就在湖边的假山上坐着,我们摇晃着脚丫玩着水,娘亲每次都过来喝止。那个时候小燕儿就问我,为何我有娘亲,她却没有?为何马房的小四会被爹亲娘亲追着满庄园的跑,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看着她……”龙儿好似呢喃。
武丞苛捏紧了拳头,眉目含伤:“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
“原本,她还活着,她那么乐观开朗,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是如今,她再也没有机会喊你一声父亲,也没有与你共度天伦的机会了……”龙儿声泪俱下。
她何尝不是如此?天伦之乐,原本那么近,可是不懂得珍惜,现在多么想回去,却物是人非。
“鹧鸪台!”武丞苛满眼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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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蟒山更加令人觉得瘆的慌,那种黑暗不是月光所能够驱散的恐惧。
营帐门口鬼面獒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即便是夜晚也觉得闷热无比。
营帐里面灯火未熄,子姜端了一鼎肉进去,鬼面獒顿时馋的留下了涎水,呜咽着乞食。
子姜将小鼎放在案桌上,对看着书简的龙胥说道:“主人,吃点东西吧,今夜你不曾吃过。”
龙胥将书简放下,指了指案桌对面的位置,让子姜坐下,说道:“我只是觉得兴奋无比,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一天,没想到真的就要来临了。”
子姜打开了鼎盖,顿时肉香四溢。他笑着说:“莫要骄躁,这些本就是主人你的,谁也拿不走,子姜不会让任何人拿走的。”
龙胥深深的看着子姜,伸手在子姜的肩膀上拍了拍:“风雨有你,于愿足矣!”
子姜微微一笑。
龙胥伸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那个火红色的,如同夕阳一般的面具,是他所特制,这些日子以来就算睡觉都不能摘下。
那是一张刚毅的脸,带着俊美,与长久不见日月的白皙,与他手上黝黑的皮肤丝毫不相称。
他用拇指抚摸着这个面具,叹道:“当初进千褚国来,就是不想让人认出,而如今……这面具终于是应该放下的时候了。”
顿了顿,龙胥看向子姜,说道:“披着一张又一张的面具,有时候真的很累,好在我的身边有你在,不然总是觉得孤寂。
是谁说寂寞总是与高处不胜寒挂钩?实则,寂寞只是隐藏了自己而已……”
子姜动容,轻声念道:“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龙胥说道:“可还记得我原来的名字么?不是龙胥,不是萧南,而是……”
“秋梓澜!”
一句话,两人同时出声。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子姜笑着,便收敛了起:“不管你是何人,在山崖边上与我看雪的那个人,只是你。”
龙胥点头道:“等这一场做过,我陪你去,带上鬼面獒,或许你那雕鹰见了鬼面獒,还会缠斗一番。”
子姜抿嘴而笑,眼中是对那种生活的向往。
他们吃着肉,谁也不想打破这个时候的气氛,这是一种宁静的,心照不宣的气氛。
可这样的气氛终究等不了多久,等这一鼎肉见了底,子姜便出声道:“我已经传信给了她,她会明白怎么做的。”
龙胥一顿,随即明白。
他站起身,说道:“子姜,若我与那个人见面,我该当如何?”
“一剑而杀!”子姜眼中露出一股杀机:“她想杀你,是她造成这一切的悲剧,那么这一切的后果,她必须承担。”
龙胥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没有焦距:“只是在想,我与她相见,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你在犹豫?”子姜看着那张许久不见的面庞,问道。
“不是犹豫,而是……一种忐忑。从前我总是在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我真的很想亲自问一问她,为人母,为何如此狠心?”
龙胥蹙眉:“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恨秋离骓,他与我一样的无辜,只是运气比我好的太多。”
“你需要明白的,只是杀了他们,你不动手,我便替你动手。”子姜淡淡一说,拿起空鼎离开营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