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沙居然没把这件事告诉石榴。
“什么叫算了,不行,你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石榴不依了,拉着况且的袖子追着问。
况且只好把他给皇上出药方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想要特赐他进士及第的事说了一遍。
“有这好事你怎么不要,你啥呀?”石榴讶异道。
“我要这虚名何用?”况且反问道。
“什么叫虚名个,这是功名,一个人荣光耀祖的不二之途。我不是那种特别有虚荣心的女人,可是功名不是虚名啊。”石榴急了。
“我是想,如果真的要得举人进士的,还是自己下场去考。”况且道。
“嗯,有志气,我支持你,不过你总得下场吧。”石榴道。
“我现在就是想不下场也不行了,你没看所有人都冲着我来劲儿吗?就刚才,如果不是我躲了,还不知道被他们整成啥样呢。”况且哭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事啊,不想考举人,不是给别人让出一个名额嘛,怎么没人赞扬我大公无私的**精神,反而像对待罪犯一样斥责我。
“嗯,就该这样,要不你一点动力都没有了。”石榴得意地笑了。
况且带着石榴直接回到玄武湖中心岛上,石榴要回娘家来住几天。
石榴被丫环们簇拥着回到房里,这里还是保持她出嫁前的样子,摆设的东西一样没变。
况且去拜见老师,陈慕沙刚从密室里出来,见到他只是点点头,还是跟以前那样,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况且说了文宾中解元的事,陈慕沙还是点点头,见屋里没人,这才问道:“文宾那篇文章的题目是你给的吧?”
况且吓了一跳:“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举国之中,能猜出皇上出这样的题目,除了我,就是你了。”陈慕沙淡淡笑道。
“我当时只是一时的灵感,脑子里蹦出这个题目来,当时只是觉得皇上可能出这类题目,就告诉文宾了,没想到真还猜中了。”
“嗯,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心领神会,瞬间的灵感激发。对了,你真的能单从皇上的笔迹中猜出皇上的心思?”陈慕沙感兴趣的是这个。
“嗯,不能全猜出来,只是某一方面,某个点。”况且沉吟道。
况且想起自己当初读《史记》时,那种印象就特别深刻,觉得能从字里行间读出司马迁的形象来,读《汉书》就没这种感觉。
之所以能猜出皇上心思,是因为他使用了京房的纳甲体系,把皇上的笔迹中的点横竖等等全部纳入纳甲系统中,这就相当于建立了一个简单的计算机系统,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进行运算,再加上一些很玄妙的心灵感应,所得到的结果,碰上当事人想法的概率就增大了许多。
当然,这种系统诊断病情还是比较准确的,猜测一个人的心思就差了一些,有的准,有的不准,更有一些无法猜测出来。
“那依你推算,皇上的身体还能维持多久才需要再次施救?”陈慕沙问道。
“三年,如果皇上保养的好,应该能保持五年。”况且对这点倒是把握准确。
“三年?”
陈慕沙沉吟起来,这岂不是说,三年后他和况且还是要再次面临这个问题,是保皇上,还是全面倒向太子?
保皇上,太子就得继续当太子,如果倒向太子,就是眼睁睁看着皇上死去,这固然可以成为新朝的显贵,可是却是对皇上的背叛。
如果做这样的选择,他和况且能不能躲过皇上的惩罚还难说,最巧妙的做法当然是继续让况且施治,却是把皇上治死,这样既可以躲过皇上的惩罚,还能赢得太子的欢心。
可是陈慕沙是讲究存天理去人欲的,这种做法显然跟他的理念大相径庭。
“老师,您别犯难这个问题了,人算不如天算,还是等三年后那个关键点到了以后再说。”况且笑道。
“嗯,你说得对,我是还是想早了,这不是急事,顺其自然吧。”陈慕沙笑了起来。
况且的理念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得直,许多事枉费心机去计算,到头来可能跟自己想的自己推算的根本不沾边,越想越没用,越想越失了章法。
这种说法就是听天由命的思想,也是他精读几遍《聊斋志异》后得出的结论。
以蒲松龄的才气和他写的文章之妙,何难拿到一顶状元的桂冠,可是他每次下场得失铩羽而归,最后连一个举人都混不上,这只能说是命了。
白居易少年进士,一日看尽长安花,何等的春风得意,后来虽然坎坷,比苏轼、杜甫等人还是好多了,身边美女如云,生活也富足安康,即便是当青州司马,一样可以潇洒自在,这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