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儿觉得跟柳生讲话实在是件累死人的活儿,比她到山上去亲自拾柴砍柴的都还要来得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累,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跟和本家的人沟通了一回一样的那种感觉。
当然了,柳生还不至于到本家人的那个地步,要说他跟本家人一样的话,可有点儿冤枉他了。
不过原理还真是有点类似。都是一样的无法沟通,自说自话。柳生这样的,大概能比本家人要好不少,至少不会把话题全部控制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以内,也不会听不去别人的话,非要将道理胡拌蛮缠的都拉到自己那边去。可就算是这样,兰花儿还是觉得跟柳生讲话好累。
因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例如是兰花儿拒绝的时候,或者是说不喜欢绢花的时候,他就非要将兰花儿给脑补成了一个因为担心家里负担过重,从而委屈自己,又不好意思接受别人好意的少女。
没有呀,兰花儿忍不住想在心里边怒吼出声来,我是真的不喜欢绢花,那些绢花有什么好看的,颜色俗得要命,而且还假得什么似的,就是以前地摊上五毛钱一对儿的头花也比这个朝代里头卖的绢花好看啊!
要是有勇气把这话摔到柳生脸上去就好了,兰花儿看着柳生的背影,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这也是为什么兰花儿会觉得比较喜欢臧狼的缘故。
毕竟臧狼是个从城里边长大的人。她不是说歧视什么的,可她在穿越以前,到底是常常在城里边过日子的,虽然两个不同的时间空间里边的城市会有很大的差异,可在一些事情上,人的观念还是会微妙的重合。
她的有些观点,只有改花和关雎这样的人才能明白,要是跟阿茹讲了,阿茹也会向她报以无法理解的目光的。
最直接的就是,臧狼做出来的簪子和镯子,是她喜欢的,而柳生却总是觉得她是个小娘子,就该爱穿红戴绿的。臧狼就不一样,并不是非要将自己的审美强加在兰花儿身上,他只是观察得很仔细,发现兰花儿还是比较喜欢素一些的东西,才会挑了她喜欢的方式给她做东西。
因为兰花儿显露出喜欢方甯嫒手上的镯子的意思来,臧狼才会去给她做的。
臧狼是那种尝试着去了解对方,然后把对方喜欢的东西送到面前去的人;而柳生比较大男子主义,或者说是比较像这村里边一般的村民一样,只是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送出去。
这么一比较的话,兰花儿突然就觉得臧狼是真的很好。就算在现代,她大概也遇不到这样好的男人吧。或者说,在现代的话,这样的男人估摸着都轮不到她去挑了。
柳生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他从来只知道这样的一种方式,没有想过有些人可能并不那么单纯,不是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的,觉得某些东西一定是好东西。他虽然说自己常常到镇上去,毕竟不像改花,是在镇上讨生过日子,也没有什么见识。在他的世界里边,所有人都单纯而一致。
兰花儿又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忍不住笑了笑。
她回头的时候跟臧狼讲了,说要帮柳生家里边做点心的事情。臧狼只是安静地听了,点了点头,又问兰花儿要不要帮忙。
兰花儿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的。
平常的时候要做点心,她都恨不得将臧狼给赶得远远的。不过这次因为要在短时间之内做大量的点心,有些像是之前帮方甯嫒家里边摆席子的时候做的那些,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自然是要使唤臧狼的。
搓粉和面的都是些力气活,臧狼原本早就想抢过去干的,这次得了兰花儿同意,自然高高兴兴地忙活了起来。
兰花儿看他这样高兴,还不由觉得有点儿奇怪,忍不住逗他:
“阿狼,你怎么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不大欢喜柳生的呢,没想到你帮着他家里边干活儿,高兴成这样。你不会在面团里边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臧狼愣了愣,好像有些听不懂兰花儿在讲什么,估计是真的从来就没想过要做那么无聊的报复的,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忍不住想要挠头。可他手上全是面,他只能改成用手背擦了擦脸,满脸憨厚地讲:
“我就是高兴和小娘子一块干活。”
“……单纯。”兰花儿被他这么一讲,都不知道是该脸红还是该翻白眼,只能装作吐槽他似的,一下子就背转了身去,“像你这样的,哪天被人卖了还会帮人家数钱的吧。”
臧狼嘿嘿地笑了笑,又搓了几下面团,小声地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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