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是瘦了些,也黑了些,但是精神不错。”
“这里虽然穷苦,日子也过得忙了些,臣却觉得充实,您却比之前要显年轻了。”就如同曾在太子府中的无数次一样,闻昱不将自己放得格外低,却也不显得格外热络,他知道皇上现在更希望他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直说我四肢不勤了就是,说什么显年轻,我年纪不过比你大了几岁。”闻昱丹笑骂,神情却是愉悦的。
闻佑正儿八经的回道:“臣不敢这么说。”
“分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闻昱丹笑容更深,突然话锋一转,道:“当初你提及外任时其实更想去的地方是扬州是不是?”
“是。”闻佑毫不僻讳的点头,“臣没有家人了,如初的家人便是臣的家人,而我的家人,在扬州。”
“现在还是想去?”
“是。”
闻昱丹神情有些怔忡,这样的坚定啊!成亲前原及就像是他的影子,锋利,却沉默。
而现在,却是鲜活。
可是对他的忠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当时他若是提及想去扬州,他未必就不会答应,可是他没有,听调令来了在九州中垫底的兖州,看似是升官了,可比起太原,比起在他眼皮底下这明显有明升暗降之疑。
于他立下的功劳来说实在不值。
他却没有二话,兢兢业业的为了兖州费尽心思。
“若是你能将兖州拉起来,扬州州牧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闻佑眼中瞬间闪过光彩,旋即又泯灭,“皇上,臣身为兖州州牧,让兖州更好是臣的本份,并不敢因为这里不是想去的扬州而懈怠。”
“要不是知道,我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承诺。”闻昱丹喝了口茶,终于提起文家之事,“我记得你夫人身边有不少能人,那些箱子一个都没能打开?”
“有人认出来那是千机锁,一般人打不开,若是强行打开箱子会毁掉,如初说千机锁本就是武林中人研究出来的,说不定会有人知道解,前几天已经广发英雄贴,若是有人会解定会过来兖州。”
“她想得倒是周到。”闻昱丹眼中闪过赞赏之意,“东西都抬出来了吗?”
“除了拿回来一个箱子研究外,其他的都没动。”
闻昱丹低头喝了口茶,掩下眼中的情绪,重抬头时又是一派的风轻云淡,“出来之前我便和父皇商量过了,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你再有本事,给你一个空壳子却也难起步,文家留下的金银就都留给你了,你好好用,尽量快的将兖州拉起来。”
闻佑没想到会听着这么一句话,若是只有那一小座金山他敢要,他也确实需要,就算皇上不说他也会要求留下一部分给兖州,可是现在,他却万不敢真的全收下了。
“皇上,您怕是收到臣的信就出发了,后来臣又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去,文家不止有一条密道,还有另一处密室,据说是文家的老底,因为干系重大,臣想等您的旨意到了再依旨行事,所以文家的全部,臣就算想要也不敢要。”
闻昱丹终于变了脸色,“此话当真?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可信?”
闻佑心中瞬间百转千回,不过一瞬间就决定下来,“皇上,此事臣是意外得知,武林中总有那么几个不安份的人,文家有密道之事百姓不知,有些人却是瞒不住,便有人抱着好玩的心态寻宝般的再去寻找,没想到还真让人又寻找了一处,不过当时臣派了重兵把守,他就是有心也拿不走那许多,最后他找到夫人,将这事告知了她,夫人给了他一笔钱酬谢,臣也向他保证了不会再追究于他。”
说到这里,闻佑起身,袍子一撩跪了下去,“臣擅自作主,请皇上恕罪。”
“是你做的主还是你夫人做的主?”
“回皇上,是臣做的主,当时他寻来时夫人为了稳妥起见派人请了臣去,臣也有私心,夫人出身武林,臣办事时武林中人处处给了便利,初来兖州时臣手下既无人帐上也无银,是夫人挺着肚子和武林中人接洽,后来但凡有事,他们出人出力出钱都不曾小气过,就是这次因为旱情引发的民乱也是他们帮着压下去的,臣不想做得太过让人心寒,再者臣也觉得那人非但无过还有功,所以臣便做了主,请皇上明鉴。”
这番话说得太直白,太真,让闻昱丹起不了一点点疑心,甚至在想,换成他,他只怕也会将那人放了。
“起来吧,放了便放了,你在兖州的情况我虽远在太原却也知道,他们确实帮你不少。”
“谢皇上。”闻佑暗暗松了口气,如初既然有心要留于青城一命,这个人就必须从这件事里剔除出来,不然以皇上的疑心必会将他查个底朝天,到那时不要说于青城,整个于家怕是都难逃一劫。
PS:本来打算留到明天早上发的,想想,还是发了,哎,三更真的要保不住了啊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