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
古奕海让出了船上最好的房间。
屋内几个丫头已经燃好了罩笼,华如初迫不及待的往里钻,将罩笼上的被子尽量多的往自己身上搭,不一会,身上就热了。
舒服的叹了口气,华如初神情愉悦放松,大冬天的码头上的风真让人受不了。
闻佑看着她猫一样的表情嘴角勾起,“成亲时你也是坐船来的,那些时日都在船上做什么了?”
华如初想了想,“也没干什么,看看书,发发呆,想想自己的夫君会是什么模样,思量一番在太原在祁家要怎么生活,哥哥也常来陪我说话,时间就这么过了,我当时还嫌这路上的时间太短了呢。”
“不想面对事实?”
“应该是。”一说完华如初自己就先笑了,现在在去想那时的心态,真没发现多少害怕之类的情绪,只想着要用怎样的方式脱身。
她对扬州的生活太眷恋,满心想的都是要怎么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回去,再过回曾经的日子。
闻佑从来没有这么闲过,什么都不用想,吃喝有人侍候,睡觉有人在怀里安睡,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能和如初在一起,不管是说些琐屑小事还是谈天说地心里都觉得欢喜,只恨不得日子能天长这久就这么过了。
如初兴起时会和他说上一个段子,他没有听过但绝对精彩的,也不知如初是从哪看来的。
一问她她就说是在梦里梦到的,她的梦镜很奇怪,总有人给她讲故事。
两人同进同出的亲密让古奕海都生出几分羡慕,夫妻关系好成两人这样的,真不多,能做到相敬如宾给与尊重就已经是他知道的最好的了。
华如初惯来的好运气,这一路上顺风顺雪,居然没有因为一点意外而耽搁时间。
不过九日时间,船只就停靠在了扬州码头。
站在船头,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场景,华如初心里酸涨得厉害。
明明离开都快两年时间了,这里似乎没有一点变化,依旧喧哗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吆喝声不绝不于,责骂声时不时也能听闻。
这里是扬州,她的家乡。
她终于回来了,带着自己的男人一起。
主动握住身边的手,华如初曲起手臂紧了紧,“我们回家。”
闻佑眼神闪了闪,因她的雀跃而高兴,也因她对他说回家时的笑容而欢喜。
这里是如初的家。
下船时华如初并没有戴纱巾帷帽,担心阿佑多想,边往下走边解释道:“扬州的女人不戴那些,这里是武林中人的大本营,有不少侠女出没,你若是见着策马狂奔的女子不要觉得奇怪,在太原女子骑马是稀奇,在这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是千金小姐也有善骑的。”
“生在扬州的女子很幸福。”
华如初笑得更欢,“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一直很庆幸。”
码头上最是人多,迎来送往的从来不乏贵人,严家堡各堂口都有船,每年到这时便能看到,所以在一开始看到船只靠岸时没人放在心上。
可当看到船上下来的众多人时,就有人多看几眼了。
这是哪家贵人搭了严家堡的船准备搬来扬州落户吗?
这么想着,就有那脑子活的上前揽生意,看那船只吃水的程度就知道船上的货物少不了。
这些事自有人处理,华如初只管行在前头和闻佑小声说着话。
这码头她以前来得多,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哪家买卖行做生意地道,哪家坑人,哪家老板最厉害,哪家是个笑面虎她都如数家珍。
闻佑时不时应一声搭她的话,眼睛随着她指向的地方看去,偶尔视线会落回身边人脸上看一会,自下船后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显然心情不错。
他也想多了解扬州一分,想知道这么一处明明繁华浮躁的地方为何能养出如初这样的人。
“爹娘要是看到我一定会吓一跳,哈哈。”
是会吓一跳,明天就是除夕,他们却在除夕之前的一天赶了回来。
不过更多的是欢喜吧。
闻佑见过华家父子,对他们心里并无畏惧,只是对如初曾说过的岳母没多少底气。
能教养出三个优秀儿女,且让岳父放在心上的女子不会简单。
显然还非常疼爱如初,一想到如初为他流掉的孩子,他便觉得岳母那一关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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