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痛的地步。
祁佑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从后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暗哑晦涩,“如初,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
“不知道如何面对就摆脸色给我看?”华如初内心不平,这都过得什么日子,不能和老人计较,偏偏丈夫还得她来哄,好像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吧,不该是祁佑来哄着她吗?
祁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就是心里再生气,那也是我祖母,明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心里憋得难受。”
“老太太话说得再难听也没有你的态度让我生气,祁佑,我是个女人,你可以用各种方法来哄我,但是,你不能在明知道我受了委屈的时候还摆出一脸你最委屈的神情,那让我觉得累,我不是读女诫长大的世家千金,没有她们那种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的本事,我娘教我礼仪廉耻,我爹教我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我自认对祁家也算是尽了本份,捧着敬着,就是一身本事,我所做的反击也就是决定不再对他们好了而已。
我和太子起冲突时,你因为忠只能站在他那一方,我在家里受了气时,你因为孝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祁佑,我对你的要求从来不高,你的为难之处我也说服自己谅解,可是……我真担心哪天会忍不住离开,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在接下那道圣旨时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日子过不下去,我就死遁离开,天下如此之大,何处不能容身,我又有自保的本事,哪里去不得?
我想走遍九州,想去海的那一边看看,想将生意做大,一想到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我就得用上所有的忍耐才能将冲动压下来,祁佑,我不想后悔,你也别让我有后悔的机会,我要是走了,你找不到我,不管你的爱有多不一般,我不要时就什么都不是了。”
祁佑知道这不是威胁,如初只是在陈述事实。
如初有多渴望自由,在外相遇那次他就清楚的知道了。
如初不是长于闺阁的千金,她去过的地方可能比他都多,家人爱她,纵着她,让她有肆意的资本。
这却是他这个男人都难拥有的。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华如初说了那么多狠话要的就是这句承诺,她不怕和任何人对上,就怕祁佑也对她耍心眼。
虽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到他耍了心眼。
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我先去床上了,你再洗洗脚。”
踩在地上的脚已是冰凉的,祁佑却不太想放开,却又不得不放开。
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和他的祖母一样伤了如初。
只是祖母是用语言伤的她,而他,用的是沉默。
华如初爬上床,脑子里都是空的。
扯了扯嘴角,这样也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用想。
闭上眼,睡觉。
真就,一觉到天明。
祁佑什么时候上床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
自那日过后,华如初表现得一如往常。
该笑时笑,该说时说,该闭嘴时便闭嘴。
几乎祁家人都以为她大度的没将那日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祁佑知道,如初没有忘记。
从那日后,她就隐隐的拉开了自己和祁家所有人的距离。
包括他。
这样的认知吓到了他。
白日不想当差,晚上不愿睡觉,就怕这人突然不见了。
去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继续活得逍遥肆意,他却要回到成亲之前死水一般的生活。
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他担心若是他表露了什么出来,她便连装都不愿意了。
日子就这么往下过着,离过年已只剩五日。
昨日祁佑就已说过从今日起到元宵都不用当差,足足二十天,算是一个长假了。
晚上折腾得过了,一大早华如初就没什么精神。
可过年前这段时间都是在一起用饭的。
祁佑探了探她额头,在华如初面前难得的强势,“我和祖母说一声,你今天别过去了。”
“会不会不妥?”
“没事,有我。”
华如初本身也不是那么想见那些人,遂干脆的点了头,“也别说我生病了,马上过年,别让人觉得晦气。”
“恩。”
将人送走,华如初解了头上的首饰,换了舒服的夹袄躺在软榻上半晌没有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天更冷了的原因,她也越发的不想动了。
二婶这阵腰板挺得是更直了,看老太太那意思是想让她掌家了,这样,挺好。
只是希望二婶不要太贪了,免得出了岔子她又没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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