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爱听他讲那些年的见闻。
可老爷子脾气不好,尤其见不得人迷信,大伙见收成不好就到处烧香拜佛,搁他那绝对是一顿臭骂!
青年的爷爷说,村里穷也好,苦也好,都是自己造的孽,可别把菩萨们扯进来遭罪。
故事还得从当年接起,那大官回了长安,却留下高人镇守青年那村,保百年平安。
高人姓张,据说是天师道传人,平日帮乡亲们治病除灾也是尽心尽力,附近的村子别提多眼红了,三天两头就来拜见高人,张天师却从不给外村人帮忙。
可人呐就怕一个贪字,黄鼠村坐拥宝地,还有高人坐镇,按理说是不应该折腾了,可老村长偏要建起围墙挡住外村人,进来还得给过路费,别提多埋汰人了。
张天师碍于情面没说什么,老村长又动起了歪心思,要移平坟地半里外的一口小土坡,非说什么挡住祖宗的福气了。
可他懂啥啊,虽读过几天圣贤书,可对玄门风水是一窍不通。
这下天师忍不住开口了,说土坡下洞穴四通八达,其中有一只锦毛灰鼠得天独厚,踏厚土玄脉,承黄道吉气修出了灵智,此乃瑞祥仙兽。
那鼠仙带着子孙据守此地,也算是认祖归宗,顺道帮青年那村护法了。
老村长一听却急了眼,说是什么狗改不了吃屎,这老鼠当一天贼就一辈子是偷,硬说人家窃了祖宗的气运,当场就要抛开土坡揪出那妖孽。
张天师自是极力反对,其一这认祖归宗不是笑谈,的确是锦鼠的先祖开辟出这块宝地,那时候可没黄鼠村的影儿。
其二‘妖孽’一词不能乱用,这鼠仙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加害过村民,甚至多年凿洞缔造了宝地下‘晶黄土府’的暗局。
紧要关头此局能消灾除难,说来这鼠仙简直是青年那村的大恩人了!
眼下人家没错不说,还是你的恩人,这土坡一凿下去可就是恩将仇报了,损阴德不说好好一块宝地也就此葬送,黄鼠村更少了一位法力高强的大仙保护了,实乃百害无一利。
可老村长魔障太深,硬是差人刨开了那土坡,刨开后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当时是子时一刻,还没等人填洞就听见一阵呜哇哇的怪声,从洞口冲出一片大鼠,双眼发红不说个头更是大的离谱,三五个大汉抱在一团都不敢上前。
天师连连摇头,不一会土洞里竟传来一阵咳嗽声,大伙定睛一看竟走出一只三月狗崽子那么大的锦鼠!
大锦鼠眯着双眼,眉毛和下巴都长出了花白胡须,额头上更带着一缕金毛,偶尔睁眼看的比人还贼精!
鼠叫声爬满了土坡,为首的几只大鼠跪在锦鼠身边叫了一阵,神色极为紧张。
嗤!随后那大仙也吱了一声,在一群鼠子鼠孙的簇拥下,八抬大轿似的匆匆离开了土坡,速度快的没影。
有人眼尖,说看见那大仙临走时回头冷笑了一下,便再没看上青年那村一眼。
这可摊上大事了,不止村民傻眼,连老村长都啪叽一下坐晕了地上。
他不是害怕,而是恨自己怎么没冲上去,弄死那只大锦鼠,这样就不会有人事后埋怨自己了。
天师说,此时的老村长心魔丛生,怕是无药可医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老村长就被自家生锈的捕鼠夹误伤,死活不肯看病抓药,临死前还说家里闹鼠患。
可打那只鼠仙离开青年那村后,附近方圆的老鼠都一同迁徙了,可以说是半个鼠崽子都不剩。
更邪乎的是青年那村从此一蹶不振,祖坟也接连出现问题,村里怪事不断,却怎么看都没个谱,问题一直延续到今天。
事实证明张天师所言不虚,可他也对青年那村彻底失望,只给村里的几个物件做法开光后就离开了,说是缘分已尽,全村人都长跪不起也没留住。
巧的是开光物件里就有青年家一份,更夫的锣鼓棒槌和灯笼,可另外几家是谁青年的爷爷一向闭口不提,说是到时候青年就明白了。
可青年明白啥啊?只知道重担都落在青年那家,几乎每代接过担子的人都未老先衰。
青年的爷爷也是不到四十就退休了,把打更的活交给了青年这二叔张乐水。
要说青年这二叔,那可是个传奇人物,可他出名就为一个字,懒。
青年也纳闷,当初兄弟几个怎么就传到他身上?青年这这二叔除了饭量惊人,睡起来不见醒外真是毫无亮点!
到干活时候他更是没谱,这二叔打更总喜欢误点,有时候还多敲几道别提多损了,不是青年的爷爷一顿好打,估计搁现在还不肯老实呢。
听到这里我几乎快要睡着,并不是故事太无聊,而是青年张口闭口的声音不算好听,却似乎和我的十分接近,这就愈发的巧合到极点了。
只是我虽然感叹缘分奇妙,却总是心里有一点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