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这样的心。”济兰打落水里那只不甚老实的手,放下盘着的发髻,甩了甩长发。
“好好好,不作乱。”佟玖继续为她宽着衣裳,轻轻揽她靠到自己的肩头,取下湿透了的旗装。
济兰自然的攀在她的肩头,搂着她的后颈,叹道“人就是怪,你每每这样的浑闹,烦的紧。可你不在这五日,又消停的忒过,我夜夜不得安枕。”
“总似一潭死水有什么意思?”佟玖一手扯开她小衣儿背上的带子,捞了条润了水的巾子为她擦着背,道“方才韩先午来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家老三怎么了?”
“那二十万两银子在路上被抢了,韩鹿孚报官时大闹衙门,被打了通板子收了监。”济兰把玩着佟玖的头发,慵懒的道“要押解回原籍发落。”
“被抢了?”佟玖把她从怀里扶起,不可置信的问道“二十万两银子,就全没啦?”
“是我让景赋找人去抢的。”济兰不以为然的道。
“哈哈哈。”佟玖听后被济兰这理直气壮的俏皮模样逗的大笑出来“我还当夫人用的什么妙计,竟是直接用抢的。”
“遇君子才做君子,跟他们,哪用得着费那些个心思。广州的汇正升有笔帐迟迟收不上来,对方是木料商,今年广州的木料行情不好,最后拿金丝楠木抵了债。”济兰盘算着“我正愁着广州分号短银子周转不开,有了这二十万两填进去,便能解了咱们运转不济之急。”
“金丝楠木何其矜贵?在京城可谓是一木难求。这趟运回去,正值京里大兴土木之际。”佟玖开怀的道“势必能卖出个好价钱。”
又大快的道“如此一来,韩先午丢了银子欠了咱们二十万。又得罪了族里,原本的红利没了不说,还搭进去个儿子。”
“像你们二房这样的,就得软硬兼施的掐着他的七寸,他才肯受制于你。”济兰运筹帷幄的道“我不会明着救韩鹿孚,但我会私下让苏克哈把他放了,不明不白的放了。日后,他们若再敢稍有造次,立即抓他进衙门。”
说着抚了抚佟玖的脸“以前给他红利,他觉得是应当应分的。以后再给他,给多少,还不是要看咱们的心情。”
两人又泡了会儿,都觉得有些困顿了,便出浴随便擦了擦,披了衣裳到后面的暖阁小憩会。
“真是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佟玖偏着头歪趴在榻上,济兰拿着鹿皮的巾子为她擦着头发上的水。
听她发着感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正在关外马背上日夜颠簸,怎么都不觉得累。如今,从这到扬州才多远的路,身上竟似散了架般。”
“你是久不骑这么远的马了,况月信才过,身子正虚。”济兰与佟玖并排而卧,瞧着她道“女儿家里,再没见过有你这般肯吃苦的了。家道中落时运不济的不在少数,随便寻个人家嫁了的却也多了。”
“若不是如此,怎么有幸遇到你?”佟玖欣慰的一笑,摸着她手上的扳指,道“知道吗?别人都道是你高攀了我,你自己在别人面前也时常这样说。”
“可我自己个儿心里清楚。”说着扯了济兰的手在自己心口拍了拍“我若自己不争气,如何与你般配?两个人在一处,就是该越变越好才对呢。往后当真有个什么,你不用我护着,和我没能耐护着你,那完全是两码子事。”
“说到护着......”济兰心烦的颦了下眉,晃了晃佟玖的手,问道“你那青梅竹马,当真不管了?”
见佟玖沉默不语,济兰悠悠的道“你们生分归生分,我厌烦归厌烦,可终究是至情至亲,也是可怜人。你劝劝她吧,她若肯听,愿意做正经买卖,这批楠木让她运回去就是了。”
“阿济......”佟玖转过身望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就算你不费这些心思来哄我,我也不会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袖手旁观。”济兰揉了揉佟玖的额头“‘二人平心’,欲平心先静气。她若真有个什么,你如何能心安?”
“阿济。”佟玖用自己的扳指碰上她的,道“我做这些,并不是图你为我做什么,更不是想你为她做什么,只是因着我想做这些。我想对你好。”
看着济兰这样处处为自己思虑的楚楚模样,佟玖又道“所谓,入了相思门,方知相思苦。这几日不在一处,你日夜不得安枕,我又何尝不是,此时此夜难为情?”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济兰念叨着点点头,伸手就扯了佟玖的耳朵。
“我几时说过这句了!”佟玖忙捂上耳朵,冤枉的辩道“我没说......”
话音未落,被济兰拉到近前,亲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