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小鬼子,老子和你拼了!我的迫击炮哇!我的兄弟啊!我的炮弹啊!”
这还怎么向鬼子开炮了?
几个老兵一商量干脆架着郑由俭就往刚才黄玉田所呆的那个最大的工事里面跑去,其余那几个人则把迫击炮和剩的那几发炮弹也都带了回去。
他们也不打了。
第一,打那江中移动的船只他们可真没有郑由俭的水平高,第二,就是打得准也不能打,一共这里就剩下八发炮弹了,那得给郑由俭留着打啊!
虽然原来郑由俭也发怒过,可掷弹兵们却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的如疯似颠!
他们还指望那几发炮弹把他们郑头儿现在这样的状态治好呢!
老兵们可都知道,别看郑由俭平时奸滑似小鬼儿,可是一摸炮后那别的什么事就都不管不问了。
一个小时后,那处工事里,郑由俭终于消停了下来,他也骂累了,就靠坐着那工事的墙角处不吭不声,也不知道在那里想啥。
此时黄玉田一直都在工事里面,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人家直属团是来帮忙的,五个弟兄阵亡了,迫击炮也被炸飞了。
他刚往前凑想说两名安慰的话,却是被郑由俭手下的老兵直接给挡住了。
都是为国打仗,打仗就会死人,直属团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郑由俭的脾气他们可清楚,别看这几个老兵脸绷着,其实地是为黄玉田着想,这要是让郑由俭把友军的长官一顿臭骂,回头团长霍小山准训他们。
他们都能想象出来,到时候团长一训他们几个,他们几个也只能说“郑头儿受刺激了我们也管不住啊!”,团长只会说一句话“他疯了你们也疯了啊!”
所以,郑由俭的这种状态他们也必须得管,不能让他人身安全出问题,也不能让他骂了友军再惹出祸端来!
“滴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黄玉田。”黄玉田抄起电话了,他也很忙,他要时刻关注战事的进展。
黄玉田只听了几句话后,却是大声喊了一声:“好!”
他的嗓门是如此之亮,连一直不吭声的郑由俭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报告长官,鬼子已经上岸了!”黄玉田先向郑由俭说出了一个坏消息,但随即却目光炯炯的盯着郑由俭说道,“长官,你想给兄弟们报仇吗?机会来了!”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打上了天空,日军终于抢滩登陆了。
他们以损失了两个中队的代价,把后面两个中队送上了沅江的滩涂。
可是他们随即却发现,他们的命运依旧是悲催的。
因为他们所在的开阔地已是被中国军队的火力网压制得死死的。
他们哪怕只往前进一米那也得付出士兵生命的代价来,可是他们又不能退,如果退了那么死在江上的那两个中队不白死了吗?
于是,他们就在照明弹的照耀下找到了那唯一的几处民宅,他们也只能依托哪里给自己找个临时立足点了。
此时,黑暗之中的日军忙着以那几处民居为依托在房盖上架机枪,或者在两个房子之间灌沙袋想堆砌起简易工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又闪亮起来了一颗照明弹。
而这颗照明弹并不是从江南岸打过来的,而是从常德城南的城墙上飞过来的。
在黑暗瞬间转化为光明的刹那,那几处民宅下都是一张张惊慌的日军的脸。
他们现在才搞明白为什么中国军队在偷袭他们的时候喜欢在黑暗之中活动为什么那么厌恶光明。
因为此时的日军有了一种在黑暗之中做贼被抓的感觉!
是的,他们被抓住了!
在依旧的枪炮齐鸣声中,隐隐有一丝尖啸从常德城南墙处飞来,然后轰的一声就炸响在一处房舍的盖子上。
然后,火起!
爆炸的产生的火星被炸得飞溅的可燃物就又落到了别的房舍上,在这一瞬间,那几处民宅便已是处于熊熊大火之中。
那火很旺,因为不光那些房舍都被浇了汽油,也因为里面还藏了成桶汽油。
身上燃着火焰的日军士兵在火光中挣扎着冲出来,他们想在地上打滚想熄灭火焰融入黑暗。
可这时,北面中国军队城防工事里的所有枪口都指向了如此明显的他们,子弹的流光下,一名又一名日军士兵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嚎叫,任凭身上火焰依旧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