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群体社会,政体就是由多数人来组成,以至于事情从来都不止有白与黑,灰色从来都占着很大的面积,吕哲欢迎更多的人来展现自己的存在,相信蒯通和燕彼也是抱着支持的态度,因此才会在那么多人想要展现存在感的时候选择默默站在一旁。
但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吕哲是欢迎更多的人凑过来,可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在大是大非上改变自己的意志,所以有人提出应该停止袭扰即将联姻的楚国这个议题,吕哲立刻抬手阻止。
“什么混账话!”吕哲的脸上没有怒意,君主从来都不是依靠愤怒来展现自己的威严:“国策已经制定,怎么能朝令夕改?”
口误了啊,他们还没有立国呢,怎么能叫国策。
不少人听到吕哲说出“国策”两字眼睛亮得就像是灯泡那样,他们隐晦地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燕彼站出来当出头鸟。
“主上!”燕彼的语气里满是兴奋:“决定撤换旌旗了?”
为了将“秦”字旌旗换成“吕”字,不少人已经连续多天明里暗里都对吕哲提起过,燕彼更是在偷偷的命家里的仆从制作新的旌旗,这一行为可以看出这个“第一家臣”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嗯?!”吕哲明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在商议战事,谈完针对百越的后续入侵,话题转到楚国,现在燕彼贸贸然出来谈什么旌旗?
更换旌旗是大事,不是说扯掉代表秦国的旗帜换上一个新的就算完事,而且所谓的换成“吕”字也是明显不按规则来,要是真的将军队的旌旗全部换上“吕”字,那以后真的立国就只能叫“吕国”了。
按照自己姓氏立国是有习俗的,例如三家分晋之后的赵、魏、韩。按照封号……既是曾经被封为什么侯、什么王,在征战天下获得最终胜利后,封号也成了国号。
吕哲从来没有想过按照自己的姓氏来作为国号,不是说谦让还是什么,光是觉得别扭这一条来作为理由就足够了。
“您不是说过‘是应该换了’的话吗?”燕彼没有气馁,他是家臣啊,家臣就该敢说他人所不敢说。他行稽首叩拜大礼:“现在是正名的最佳时机,换了吧!”
一众人等在面面相觑之后也加入行列,不过他们不是家臣不需要稽首叩拜,只需弯腰成为九十度供起双手执礼。
吕哲看向没有加入行列的蒯通和萧何,还有从北方被召唤回来的共尉,风尘仆仆从前线回来的季布、骆摇,他看完了才将目光转向那群出列行礼的人:“你们随我来。”
蒯通、萧何、共尉、骆摇知道是在招呼他们,行礼的人群抬头看见吕哲站起来已经转身离去。
“你们……”蒯通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指了指:“主上是一位非常有主见的人,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自有决断,你们这样的行为不应该再有下一次了。”
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就不是蒯通,燕彼或许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是已经被当成了出头鸟,其余人等看看都是谁,是那些急于表现的人,今天的一切很明显是他们对吕哲的第一次试探。
还是关于地位和话语权的问题,吕哲的成就最低也会是一方霸主,他们是在试探吕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被人所影响。
很多时候臣下都会试探君王,一旦是易于被影响的君王,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争夺话语权,更多干出一些私心极重的事情来向上爬。
今天的试探已经有结果了,吕哲是一个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的君王,这样的君王不是谁都能施加影响力的。且他们从吕哲所表现出来的姿态来看,这样的试探是不能再继续了,特别是不能再像一起商量过似得,纠结起来成为团伙一同的劝谏,不然该是结党行为了。
自己效力的君主只招呼几个人就离去,那是在表现出不满的态度了,他们怎么还敢不知道收敛?只是他们有点犯糊涂也有点失望,燕彼身为家臣都猜不透吕哲的内心想法,难得与吕哲有过接触的人该怎么去猜?猜不中一位君王的想法,那只能干出实打实的政绩才有晋身之资。
后知后觉的燕彼终于是发现自己成了出头鸟,他认为要是自己这个家臣劝谏可能还会成功,可是加入这些利益熏心的家伙才使这件事情功败垂成,不由摆出一脸臭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