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黔首在窃窃私语,城楼上的人却是在发愣,他们现在的脑子很迟钝,双眼的眼瞳其实是没有焦距的。过了有一会,那些武将率先回过身来,他们几乎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在回忆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文臣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况。
“叔孙通,叔孙通!”吕哲连续呼唤了两次:“奏乐,立刻奏乐!”
没有喇叭的年代,让人去喊让现场安静需要多少人?还不如依靠大鼓和号角来压下喧哗声。
战鼓声再次被敲响的时候,那些窃窃私语的人总算是停了下来,他们看到的是一些士卒在快速的搭建什么,原本已经部分定装的木质架子一阶一阶慢慢垒高,到最后就成了环形阶层垒高的高台。
高台自然就是祭天用的坛,原本祭坛是该用夯土和木材来建造,但是技术的进步已经不需要用很麻烦又费时费力的方式来建造祭天坛,反正到最后肯定也是要拆掉,吕哲也就事先让人定装木板架子,这样一来祭天完毕后还能拆掉重新利用。
因为吕哲是学工程的,必将为这个时代带来很多与工程有关的新技术,也因为吕哲前期的“乌龟流”造了太多的兵堡和对南陵城的建设,早就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工程人员,再有现成材料的前提下搭建祭天坛只用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
典礼上的号角与之军阵使用的号角不同,一种是轻便的牛角,祭典上的号角却是铜制结构且略长,发出来的声音也相对比较雄厚。
在雄厚的号角声中,早就被交代该干什么的士卒开始唱起了诗经里的诗词,在士卒吟唱的过程中,代表吕哲的王旗先行移动,等待王旗被力士扛着上了环形的祭天坛,有幸参与的文武早早就围着圆形的祭天坛站立着,这个时候吕哲才从城楼上离开,出了城门步向被摆放在广场正中央的祭天坛。
华夏的祭天仪式从夏朝就开始有了,因为选择的是圆形垒高的形状,祭坛一般是被称呼为圜丘,在祭坛之上有一样是必不可缺的祭祀物,那就是大鼎,鼎越大越代表隆重。
当然,鼎可不是被摆在祭天坛上的,毕竟祭天坛很高,鼎动不动就是好几千斤,搬动的过程必然会造成祭天坛的损坏,祭天坛损坏了就要重新修好,那该反反复复多少次?所以一般鼎是被放置在离祭天坛不远的位置。
鼎的存在可不是为了好看,它其实是用来被容纳一些即将烧掉的极品,所表示的是某个谁对上帝的恭敬,整个祭天仪式中最隆重的就是由祭天的君王亲手烧掉自己书写的祭文,表示自己已经将想干的事情汇报上帝了。
还有一点也必须说清楚,华夏所谓的上帝可不是什么耶和华或耶稣基督,是昊天上帝(也称呼为皇天上帝)。
吕哲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来到祭天坛,他在坛边短暂地停了下来,接受文武百官的弯腰致意,然后才开始重新迈动步伐。
这个时候,战鼓声和号角声停了下来,在一片呼吸声中,吕哲踩着阶梯慢慢走上祭天坛,他因为冕服很紧也很窄走得很慢,身后是一帮按照官职和爵位排队跟随的文武官员。
这些官员所能跟随吕哲的距离都不一样,一些官职低的人干脆就没有资格将双脚踩在祭天坛上,他们只能站在下方仰望。有资格踏上祭天坛的文武也有许多是停在第一阶梯上,然后随着阶梯越来越高还能跟随吕哲继续向上走的人越来越少。
最终只有吕哲步上祭天坛的最顶端,他停下来之后环顾了一圈,然后开始按照既定的仪式诵读祭文。
祭天的祭文有固定的格式,吕哲当然是不会祭天用的祭文,只能是由一些文化人来构思,然后由吕哲亲手执笔来写。
站在祭天坛上的吕哲嘴巴在动,离得近的人自然是能听见自己的君王在诵读,离得远的人则是无论怎么注意倾听都听不到任何诵读。
很多穿越者喜欢玩个性,就是不管什么场合都要来个与众不同,比如在这种场合光动嘴巴不出声,其实那是作死,不了解古人对待某些仪式的严肃性。
十分清楚事情严重性的吕哲哪怕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瞎糊弄,毕竟祭天是一件相当严肃的事情,要是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为吕哲不敬上天注定灭亡,演变成一系列的效应,最后欢欢喜喜的称王祭天变成自取灭亡,那可就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