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后来,外面的人听见那声巨响之后有一瞬的愣怔,军方的狙击手和特种兵同时出动,下了绑匪的枪,在短短几分钟内平息了这场叛乱,现场弹壳飞舞,硝烟味儿很浓,有人冲向后方去看那几个拆弹战士的生还情况。
三人被巨石堵在墙根底下,惊惧之下套好了词,反正那两个人已经没有生还可能了,不如就说是他们操作不当,在剪掉连接线的同时触发了小型引爆装置,这才被炸毁了,而与他们的威胁逼迫无关。
这件事天知地知,他们三人知。
讲完了。
莫怀远这下听全了。
也明白了陈知远所谓的“害死”是怎么回事,这三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心安地将这件事瞒了那么多年?他父母死的悲壮是没错,可谁知道他们死的真正原因是这个?他们被埋在地下二十多年了,无人给他们沉冤昭雪不说,连他们的亲生儿子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莫怀远低下头,攥着床头栏杆的双手骨节都用力到泛白,似是有巨大的刺捅穿了他的胸腔,剧痛撕裂了血肉弥漫开来。
他的手颤得无法停下。
安湛予讲完了这些,就好像把心里埋藏的最阴暗面拿出来给人看了,以后再也不用东躲**。呵呵,可是给人看到了,报应就来了。
“怀远,你相信伯伯,你最初到家里的时候,伯伯是真心想要对你好,把欠你父母的全部还在你身上的……可伯伯也没有想到会那样,你沈阿姨死后然然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的宝贝,可打从她10岁开始就对你比对我亲近,我看着你俩在一起的一幕幕,看得心里直害怕,只有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你该对我恨之入骨的……可你却对我越来越孝顺尊重,对然然挖心掏肺,这十几年来甚至努力回转然然跟我的关系……”
“你第一次把任可媛带回家来的时候,我高兴地要命,那时候你开口问我要什么,房子、车,最盛大的婚礼,哪怕是你要分我的家产我都肯掏一大半给你,可那天过后,我却眼睁睁瞧着然然一个人跑出去,一个猛子扎到了门前的湖里……她的心思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啊……”
“后来然然爱慕上了霍斯然,呵呵,我也挺高兴的,所以哪怕知道她跟霍斯然不合适,也觉得那比跟你在一起叫我安心许多……可你不放弃,这二十多年为了然然,你什么都丢了,伯伯觉得欠你的越来越多,却不知怎的对你越来越狠心,连伯伯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也真不是东西……”
这时候,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知远也抬了头,一脸的沉痛与责备:“是,老安……虽然我跟你一样不算什么东西,可你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眼?欠别人两条命,咱们还不了就还别的,哪怕等到有一天瞒不住了和盘托出,也算是这几十年来咱们哥儿几个给他们赎罪了!可怎么偏偏是你带走怀远?偏偏这些年我跟徐哥不敢插手你的家事怕露出端倪,你就觉得这样对这孩子是理所当然?豫南在天上看着呢!!!老安……”
陈知远跺着脚,咬牙切齿,牙龈都咬出了血来和这心酸吞下,剧烈颤抖的手指戳着安湛予的脑门痛心疾首!老泪都失控地飚了出来。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一个低哑的嗓音气若游丝地传来,莫怀远抬起头,苍白着脸问了他们一句。
握着的栏杆是冰凉的,握了半天都不回温,他慢慢直起上身,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声音很是恐怖。
“为什么是现在?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哪怕当做刑事案件论处都过了诉讼期的时候,上军事法庭恐怕都不肯受理了吧?!现在告诉我,是想叫我怎么办?接受么?接受我被一个害死我父母的人养了十几年的事实?”
“接受我这二十多年来……认贼作父,”他不知是怎么咬碎了牙才剧颤着说出这几个字的,目光死死盯着安湛予,道,“为这个我以为的家掏心掏肺的事实吗?”
“我该装作若无其事么?”转了一个圈,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黑暗的病房里,宛若浴血的地狱罗刹,“那我父母可怎么办?要白死还是白生了我?我该追究吗?可——”
他苍白的俊脸几近狰狞,凶神恶煞地猛然逼近安湛予的脸,切齿地一字一句说道:“我要怎么追究!才能唤回你们害死我父母的两条命!也拿枪毙了你吗?!安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