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大厅,都被这最后丢出的一份文件,吸引去了目光。(首发)
心跳声,嘭嗵嘭嗵地响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气氛无比紧张禾。
“曲省长,这份资料来历不明,再说从莫副市长手里交上来的,可不可信还是一回事……”冯处长看着那份文件也是怕了,不惜壮着胆子站起来,最后诋毁他一次妲。
“好了。”
曲省长脸色阴沉得厉害,若有所思地拿过了那份文件,看看封皮上一个字没写,一个章都没盖的素净样子,心思也百般揣摩不定。
“都先出去,等这事有了定夺我再叫你们进来。今天就别再出省政这个门儿了,年前必须把这件事了结,也好开展下一年的工作。”
“该留的人我留,该除的人,总结大会之前我报到上面去也能除个干净。都出去吧!”
冯处长不甘心地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年轻的秘书一拦,脸色冰冷淡然道:“冯处长,还是先出去吧。”
红漆木门被推开,一群人陆续走了出来。
检察院的人还守在旁边,这儿的人一个都跑不了,等在门外,像是在等候判决一样。
——市政的裁撤这种事,并非一个曲省长就能决定,但上报文件上该怎么写,罪名怎么阐述,却都是曲省长的手笔。哪怕不由他写,意思也必定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莫怀远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来,因着几天的不眠不休,眼底满是红色的血丝。
神情之间,却不显半点疲惫和颓然。
曲蔚蓝跟着走出来,眼神慌乱地找了几下,才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找到他的身影。他背影向来很挺,直的好像一棵参天的松柏,连头都不轻易像谁低一下。
以前,听人说他内心强大、**、从不自卑自贬,只觉得那不过是表象,他心里应该还是有脆弱一面的。但曲蔚蓝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足以给一个女人撑起一片天,护她永远不受任何风雨侵害。只可惜,不是她而已。
可惜他心里真正的伤,是那个想要保护的女人已不在了而已。
“怀远。”
轻轻走过去,也是轻轻地,不由自主地这样叫了他一声。
莫怀远身体微僵一下,正在进行的动作也顿住,接着,没有理会,继续。
含在薄唇间的那根烟,透露了一点他的情绪,这些天来,没有那些烟,许多空到寂寥的时间根本打发不过去。那些烦与燥,痛与伤,也打发不过去。
曲蔚蓝抿了抿唇,将喉咙口那一股酸涩咽下去,从包里掏出一支精巧的打火机,递过去,轻轻打燃了火。
莫怀远手上的那一支,几次都没能打出火来。他冷冽的眸,也仅仅是看了一眼那簇火苗,继续有条不紊地打了几下,蓝色的火焰终于窜出来,点燃了唇上那根烟。
曲蔚蓝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睁睁看着,最终,已经伸僵了的手松开,将打火机收了回来,重新放回自己包里。
“我父亲那边,不过是跟我置气。他恨你但不会主动害你,但如果是别人想害你的话,他也乐得袖手旁观。”
所以刚刚,才会闹成这样。小小的冯处,何以窜到他曲省长面前说三道四;柯焱心里再有不满,也不敢这样落井下石。曲省长如果当真不管,上报文件也推给自己的秘书去写,那莫怀远必定会被这些小小的豺狼虎豹给生吞了。
他曲省长乐得,袖手旁观。
“我帮你,好不好?”她忍下一丝哽咽,轻声乞求,“你不该面对这些,你没有罪,何必为了保护一个人把自己伤成这样?她的错你来收拾,她有退路你却没有,她在不在乎你变成这样?”
“你知道我的答案。何必再问?”他依旧不领情,升腾的烟雾里,夹着烟的手担在栏杆上,眉宇之间透着一丝不耐,沉声说道。
“我这么问是因为,有人跟我说你们分手了,”曲蔚蓝眼底冒出几分泪水,颤声说,“沈焉去送邹衍离开的时候,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
她知道,照理说努力过那么多次,撞南墙撞得也头破血流了,她是该放弃了。
可心里就是还有一股劲儿在抻着,让她绝望到死都不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