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上风微微透着些凉,她裹着麻布编织的披肩站在原地认真地听,发丝和披肩的流苏被风吹得交融起来,引得路上路过的人恨不得驻足凝望。舒悫鹉琻
人们都觉得这女人的模样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也许有些人想起来了,但更多的人想不起来。因为她曾在电视上无数次闪过镜头,却只愿乖巧顺从地跟在某个男人背后,在他挺拔的遮挡下,安静地凝望守候。
“你是说,这回要急召他回去的原因,还是因为e国的事?”她纤眉微蹙。
战士点点头,脸上凝聚满担忧,眉眼之间满是西北风沙雕琢出的干裂痕迹:“首长还在裘团长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跟他说了,但,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决定立马启程回去京都,所以我……我来找您,只是提前预备好,万一首长说立马要走……瞑”
万一霍斯然决定马上走,也好,马上能找得到她,带她一起走。
这么快。
他们算上路上的时间到西藏也不过两天而已,许傅然那边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琰?
战士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祈盼,可他也知道,霍斯然已经答应了驻守西北,如果他此时拒绝,那也没有人敢说他一个“不”字。
倒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拧眉思索的可爱模样,让人觉得更有希望。
“你已经派人去告诉了他?”她问。
战士点头:“是,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
她随即点点头:“好。那我们马上回去。你……能不能帮我,引那位赶车的大叔到我住我的地方去?”
她买的东西有些多,拿不动只好租了一头当地的牦牛。
“……上面的人说,幸亏在这之前安工程师跟莫秘书就已经走了,不然他们这种军事交流身份出去的使者,被夹在两国矛盾纠纷之间会特别尴尬。这次硬要叫首长回去解决,也是因为对方打死不肯按国际合约办事,咬死了一定要首长出面才行……”
战士的话的后半句,林亦彤已经猜到了,可前半句她却听得迷迷糊糊,纤眉蹙起,边走边问:“安工程师走我知道,莫秘书,他也走了?”
战士一愣:“嗯,说是自己请缨去地方上做事了。”
“具体去哪儿?”她忍不住追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战士无辜地摇摇头。
天高路远,林亦彤蹙起的纤眉微微松开,不再纠结这些事,只想着如果霍斯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已经在筹备着离开。她,要快一些才行。
………………
果然,到了住处的时候,一路沿着镇上往市里走的车都已经准备好,停在院落里面,林亦彤走进去,看到霍斯然正蹙着眉在台阶之上打电话,挺拔的身影微微炫目耀眼。
她小脸微白,将牦牛的绳子递给主人,轻声嘱咐他们把东西卸下来,装上车。
接着,付了钱,自己走回房间,动作轻柔快速、却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
许多年的时间里,她跟霍斯然的相处方式都是这样。
他等,她来,两人不用对话,甚至连凝望一点都不用。她猜得到他心中所想,所以才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这么井然有序地收拾摆弄好一切,随时随地,跟他一起上路。
不问为什么。
裘团长急匆匆地走进来,给他送行。
霍斯然淡淡回绝,只等房间里的小女人出来,一起走。
她拢着披肩走出来,小巧的箱子,拎在手边。
“下次你们再来西藏,带着孩子一起,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这里好多风景你们都没有看,我们年年都守在这儿,过年都很少回去,这儿的每一寸山每一寸土,没人能比我们更熟悉啦!”
林亦彤满眸的钦佩与崇敬:“裘团长,你和战士们辛苦了。”
“哎,不辛苦不辛苦,我们顶多环境苦,不像你们在京都,步步都在刀尖儿上啊。”
寒暄过后。很快,出发。
………………
飞机上,霍斯然一直在跟前来接应的人商量着京都的事。
林亦彤浅眠着,模模糊糊听了几句,好像是说一下飞机就要直接去军委大厅,然后去大堂。那里双方代表僵持,国际记者团正在蹲点儿守候。
一路时间都太紧,霍斯然没来得及跟林亦彤说上一句话,甚至来不及问她,情不情愿就跟他这么回来?
明明说好的,从此以后守在西北,再也不走的。
因为想着这些事,处理事情的时候,眉头就不自觉地微微蹙着,趁着空隙,不忘给她塞一塞毯子。
林亦彤抿嘴在毯子里偷笑,给李嫂发短信——
“告诉宝宝,妈妈回来啦。”
一下飞机,京都入秋仍暖的气息将他们团团裹住,来不及将燥热的围巾摘下,迎面的特殊通道里,安书记就已快步走来。
两边肃杀的军队战士守成两排,安书记缓慢的步伐透着焦灼,上前低低道:“军委都不用去了,随车直接去大堂。”
接着扫一眼林亦彤,蹙眉问霍斯然:“正装你带了吗?”
他总不能就这么一身去吧?
“带了,”旁边的小女人却突兀地迎上来,柔和的目光看向霍斯然,“是统装藏蓝色的那件吗?在我箱子里。”
霍斯然凝视着她,眼里隐隐有不可思议的光。去旅游,她带那个做什么?
车上,安书记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斯然,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决定了没有?”
到底留在京都,还是前去西北?那言下之意是——你看,这里,哪里离得开你?
霍斯然眸光里透着几分踟蹰,这件事,他还没跟她商量过。
林亦彤轻轻叹了口气,感叹这休息的时间太短,他天生就该是个大忙人,是国家公仆。可好在,她能陪伴他的时间有一生那么长呢。
“已经决定了呢,”小手伸过去,摸到他的掌心,钻进去与他十指相扣,她柔声道,抬起小脸看着他,“我们留在京都。安书记,以后麻烦你,多多包容斯然,拜托了。”
从未听到过这段话的霍斯然,骤然被震在原地。
慢慢地扭过头,看着她,他从未跟她开口商量过这件事,她竟然懂得。
也竟然……已经替他,做了最好的决定。
*************
喧闹拥挤的大堂里,人员混乱至极。
几个战士不着痕迹地保护着她,让她坐在楼上,视野开阔的位置,新闻发布会初始,霍斯然从侧门出来的那个瞬间,全场就迅速安静,搬了凳子坐下,目光灼灼。
整整一场国际新闻发布会,唇枪舌剑,没有硝烟的战火在弥漫。
一个记者站起来提问:“请问这位穿你们中式军装的委员,具体是什么身份,在这起国际军事纠纷中是否真有那个权力做下决定,私扣e国的入侵战士?”
全场肃静。
安书记扭了扭话筒拿到自己跟前,一字一句:“你们看到的这位是我们军方的最高指挥官,是最高军权的象征。这个权力以前有,现在有,将来,也会继续下去。”
幸亏了不是现场直播,如果播了,大概坐在这儿都能听见各家各户电视机前面那沸腾的欢呼声。林亦彤静静想着那画面,映在脑海里的是叶子敬每每看到这种新闻时,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在房间里大喊大叫的场景,崇拜他的人,大抵都会如此。
中途,有电话进来。
她道了一声歉,起身去外面接。
大堂之外,秋日阳光从初始的刺目变煦暖,柔美动人,电话里,主任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她何时来上班,说这四个月以来人手不够,大家天天加班怨声载道,还有更奇葩的一个7号床的病人,硬生生在床上赖了半年等“林医师”回来接管他摔断的腿,可一直等到腿好,漂亮可人的林医师都再没回来。
“让我想想……”她柔美笑着,眯起眼睛对向夕阳,道,“明天,明天我就回去上
班。”
主任大惊,险些眼镜都被震掉,惊喜满溢:“真的?你不走了?不去西北角那个破旮旯里当传教医生了?哎你看我就说嘛!!高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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