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招惹他。
霍斯然口吻缓下来,揽住她:“喜欢什么类型的钻戒?要多大?”既然是结婚,那他势必不会委屈了她。
她低着头,嫣红的唇瓣吐出干涩的两个字:“随便。”
他冷声道:“说。”
她深吸一口气:“要你喜欢的款式。”
霍斯然这下噤声,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线,再不能对她说什么,指腹轻轻划过她的小脸,大掌握住她的手,走出民政局。
去挑戒指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指尺寸太小,最小尺寸中的款式却挑得并不中意只能订做,在挑选样式时他不由揉了揉眉心,向来对这些事情不甚留意更不甚了解,只得抓了店内的导购员来一点点地分析介绍,蹙眉耐心地听。好在这世界级的连锁店有品质保证,少花了很多功夫。
过程中他一直圈她在怀中,大掌扣紧她的手反复揉捏,观察,只因那导购员一直笑眯眯地夸她的手好看,不知是销售手段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可不管怎么……他听得舒心。
选的过程太久,她动了动唇本想提醒他一下她的职业不适合戴戒指,甚至有些医院有半硬性的规定说护士在工作时不该佩戴任何饰物,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她实在怕再触怒他。
走出珠宝店时,已是下午5点。
林亦彤不敢提要回家看看母亲之类的要求,怕他不同意,更怕他会一时起意,要跟她一起回去。
一路回去,车里的余温烤得人有种闷热的感觉,她却喜欢,轻轻靠在了里面,不等他催促时便系上安全带,水眸看向窗外。
为免尴尬电台打开,里面一款谈心节目正在进行。
里面一对男女主持人正在讨论“如何经营婚姻”的问题,说的有条有理,也正适合她听,最后女主持人说:“其实当下有很多的女孩子很怕走进婚姻走进围城,总觉得从此再没了自由,受尽委屈也无处可说,但换一种方式来想问题也许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比如,父母能够陪伴你的年岁顶多几十年,而与你相伴相守一生的人却是你的另一半,好好地经营这一份爱其实更有价值;再比如,能和喜欢的人走进婚姻殿堂,多的不仅是生活柴米油盐的琐碎,还有共同生活的甜蜜,你会发现他对你最悉心的疼爱与照顾,发现他不为人知最孩子气的一面,这样彼此生活习惯的磨合交融,不失为婚姻最初最甜美新鲜的感受……”
她的水眸泛起一丝悲凉。
她要用怎么样的心情,去听别人说,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会有多幸福?
一时间心下微动,想起很多事。
想起那时候刚到军区不久,霍斯然第一次跟她毫无顾忌地表白心迹,说:“一直都是你自己照顾自己?”
想起那时他刚知道她是顾景笙的女朋友,明显看他比她更重,说如果今日碰到的是别人,我一定不会放手,可如果是景笙,那,不行。
他那时个性与现在没什么两样,可有些人——就像喻参谋说过的——如果你始终和他站在一边,你必定不会知道他能有多残忍,除非你自己找死,偏要站到他的对立面。
这几日她过得很难受,不仅是因为这差不多去了她半条命的高烧,还有心。这几日她也充分体会了别人口中那个霍斯然,残暴、凶狠、冷血无情。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于是被迫断了反抗的念头,选择顺从。
……可是该怎么办呢?这样的日子,还有一生要过。
她都不记得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冷笑变得连半点温度都没有……他可以下手那么狠,那么半点情面都不留……
那纤小的身影轻轻缩在座位上,纤眉蹙着,眼眶就这样一点点变红,好像很难受,那么无声而巨大的痛楚笼罩了她,让旁边的人无法不察觉。霍斯然冷眸一颤,倏然放缓了车速,见这不是办法,索性停了车在路边,关了那聒噪的电台,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她也是当真有些受不住了,埋在座位上,纤眉蹙得那样紧,忍着强烈的酸涩颤声说:“疼……”
不知是被哪句话戳中心思,让她一时难受得直不起腰来。
“霍斯然……”小手紧紧攥着座位套,她嗓音颤得带了哽咽,“好疼……”
母亲跟她说过不要在伤害自己的人面前示弱,可她这一刻是真的疯了,傻了,演不下去了,哪怕他冷嘲热讽,哪怕自尊再被狠狠踩上几次,算是她自找。她只是真的忍不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