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神人斩落,无人镇压水眼,所以才会乱成这样。”
傅介子闻言,哈哈笑道:“海平兄。缪传,缪传矣!那谷阳江水神,是被人斩去不假,却不是什么天上神人,而是被我一剑所斩啊!”
傅介子此话一出口,却是把安如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介子兄,不要胡说!圣人教诲,不予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你我虽都是读书人,只拜圣像,不拜鬼神,但也莫要胡说。凡人如何能斩得了鬼神?”
傅介子见他不信,有些不快道:“海平兄,我傅介子是何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见我何时说过谎话,吹过牛皮?”
安如海暗道:“平日自然不会,可是现在你喝多了,可就难保不会胡言乱语啊。”
心中这般想,嘴上却无奈道:“没有,没有。我信就是。”
傅介子虽然半醉半醒,但还是听出安如海口中的敷衍之意,不由气道:“你还是不信我。”
安如海无奈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你让我如何信?”
傅介子反驳道:“你听都未听,又为何不信?”
安如海脾气也上来了,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说道:“好!安某洗耳恭听,就听一听你是如何斩神的。”
傅介子说道:“三个月前,有一日我正在亭中作画。画着画着,不知为何,却睡着了。这时,我突然感到身子一轻,直飘上了天去,便见到一个金甲仙人,持着谕令前来。
我正迷糊着,就听这金甲仙人对我说道:‘谷阳江水神得掌神敕,享神寿,却不守神律。屡做为祸苍生之事,几番警告,恶习不改。今奉法界巡十方天护法通界大天王之令,遣你下界斩神,诛恶正法!’,说完,便送了我一方宝剑,赠了谕令。”
安如海起初听的不以为意,但听傅介子说的,煞有其事,还真将他吸引住了,不由问道:“后来如何?”
傅介子笑眯眯的说道:“我领了宝剑,取了谕令,便乘风而去,转眼到了谷阳江上,纵身入了江中。我一路向江下游去,就见里面有个水府。这水府之中,坐着一个神灵,一见到我,就向我哀求,求我饶他性命,他日后必定悔过,谨守神律。”
安如海笑道:“哪有这么胆小的神灵,竟然求凡人饶命。介子兄,你可真够威风的了,后来呢?你是否饶了他性命?”
傅介子嘿嘿笑道:“我若饶了他性命,还叫什么威风?我捧出了手中谕令,开口朗声颂念,细数了他十条罪状。最后,问他知不知罪。这神灵也不狡辩,点头承认。我便道一声:‘你既认罪,便当伏法,授首吧。’,说完,我便请出了宝剑,只见从宝剑里面飞出一道金光,在那神灵脖颈上绕了一圈,就斩了好大一颗头颅下来。”
“啊!”
安如海惊呼一声,说道:“这就斩了?”
“这便斩了!”
傅介子嘿嘿笑道:“怎么样,海平兄,是不是很威风?”
安如海笑道:“的确很威风啊。我曾经也做过不少白日梦,比起介子兄你可差远了。”
傅介子说道:“不是白日梦啊。海平兄,自斩了那神灵,我便醒了过来,起初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荒唐的白日梦。谁知就在这时,我见天上突然乌云密布,雷雨凭空而生。隐约的看到天空上,一个无头尸从天上坠落下来,还没落地,就化成了一湍暴雨,倾泻而下!”
傅介子醉眼迷蒙,指着安如海说道:“海平兄,这可不是梦啊,我可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可不要,嗝,不要不信啊,我这不是吹,吹牛!”
说完,扑通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呼呼的打起鼻鼾来。
安如海见状,真是哭笑不得,心中不由暗道:“满嘴胡话,自己都醉的不省人事了,我如何能信?”
失笑一声,全当听了一个故事,便起身唤来下人,将傅介子扶回了房间。
安置好了傅介子,安如海也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客房。
他酒量虽然不错,但此时也醉了七八分。一进客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深夜,安如海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脑袋一阵疼痛,口干难耐。
起了身,去桌前取了茶壶,倒上了一杯茶水,刚要送入口中。
猛然,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安大人,请你随我们上路吧。”
夜深人静,四处无人。
猛然有人在身后呼喊,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安如海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猛的转过身。
就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大敞四开,阴风习习。
就在门外,竟是“飘”着许多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断头的,有残疾的,有缺眼少舌,有满脸生疮,十分可怖。
“这是梦,这一定是噩梦!”
安如海心中惊惧,语无伦次,拼命的想要醒来。
就见一个长舌头的鬼灵,阴森森的上前道:“安大人,该上路了。”
说完,便伸着两只长臂,向安如海抓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