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传来阵阵狗吠。眼下,早稻收割即将开镰,去外省打工的青壮劳力陆续回来了一批。这些青壮劳力农闲时出外打工,农忙时就请假回乡,与妻室团聚,摇身一变,成了下地干活的本色农民。等农忙结束,他们便再次背起行囊,远走他乡,为养活一家数口奔忙着。
时代大潮是这样,他们就像旅人,一年四季,倒有三季半在外打拼。家乡这穷旮旯,反倒成了旅店。村里一些个留守媳妇未免自嘲,笑自己跟男人不是式夫妻,倒像露水夫妻。一些个有本钱的,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饥渴,往往就在打工的地方找个女人,组成临时家庭,这就是时下流行的临时夫妻了。这是后话不提。
那台丰田一进入甜水寨的大平原地带,望眼只见碧绿的甘蔗林和金黄色的稻浪交错其间,组成一幅美丽多彩的乡村画卷。
清凉的晨风一吹,听见满耳是沙沙作响,苗小逢猛地就支愣起了耳朵,把丰田车刹停在路肩上。这汉子留着一个公鸡冠发型,脑袋四周溜光,头顶中间留着直立的长发,看起来很滑稽。随即,他戒备的作出随时打架的动作,发出太监一样的尖细声道:“老板,有作死的泼鸟跟踪咱们,我觉得!”
坐副驾驶席位的李干伟昨晚在豪华别墅内开派对,玩换人游戏,连战数女,精神头还没缓过来。见手下这极品保镖又发疯,便忙气笑着道:“你觉得,那下去看看撒。”
“我觉得,是应该查探一遍。特别是那个林俊鸟,这小子无耻!卑鄙!就是个跳梁小丑!”苗小逢上次被俊鸟那货整得很惨,被那小子扔到池塘里喂鱼,丢脸差点丢到姥姥家。忽然,苗小逢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还有刘喜那个小人,改天见了他小子,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还要泡他妹妹,睡完了打死!气死我了!”
李大少就吼道:“你个死喷子,少拿你的臭口水喷我。要看,就快滚下去看!”
“老板,别那么凶撒。我苗小逢是武林高手不假,可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会伤心地啊。”苗小逢像是唾沫自干一样,摸了一把脸,便跳下车,吭哧走到沙沙作响的甘蔗林那边,鼓唇开喷道:“林俊鸟你个跳梁小丑,鬼鬼祟祟的算神马本事!有胆就滚出来,我苗小逢不怕你!出来,滚出来!”
他的喊叫传出老远,结果除了沙沙的风声,没有任何回应。他就一头钻进甘蔗林里,掏出话儿撒了泡,躲在里面扑扑的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往脸上、身上抹了一把泥,忽是想了想,觉得还不够,便摸出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划了一刀。灰头土脸的就跑出来了,回到车上,吭哧喘气道:“老板,我猜得没错,林俊鸟的同伙刘喜就躲在甘蔗田里监视我们!”
见得保镖搞了一身泥,李干伟哭笑不得:“你个死太监,蒙鬼呢。是不是想要医药费啊?”说着一把抓过苗小逢的手腕,鄙视道:“自己给自己来一刀,蠢货!”
苗小逢就猴上来,笑嘻嘻的伸手道:“老板,你不给钱木有关系,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撒!这一刀!”
“怎么样?”
“这一刀,是刘喜划的!”苗小逢憋了半天,差点没憋出屁来,厚颜无耻的道:“老板,我不要医药费,给点精神损失费就行!”
“我给个屁给你,要不要?”李大少话音未落,苗小逢忽是两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猛地一扑,扑到李大少身上,全身上下咯肢他。李少怕痒,一咯肢,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李干伟就看见从一人高的甘蔗田里蹦出一条汉子。那汉子满脸络腮胡,一脑头发乱糟糟的,嬉皮笑脸的对着自己傻乐。见状,李少就傻眼了,从皮包内抓出一把钱,塞给苗小逢道:“大苗,误会,误会你了啊。这是给你的医药费加精神损失费,拿着吧!”
苗小逢张大了嘴巴,一会儿看看刘喜,一会儿看看李少,忽是猴子似的一伸手说:“老板,才一千块,还不够去五星酒店泡妞的。再给点!”
闻言李少又甩了一把钞票,阴沉着脸道:“收好。下去跟姓林的聊聊天!”
苗小逢见两千块骗到手,心情大悦,囫囵跳下车,一摇三晃悠地走到刘喜面前,歪着嘴巴道:“孙子,你又跑过来干鸟哦。你真当我苗小逢只会瞄小缝么?信不信老子让你生不了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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