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仙妖 第二十节 水凝为冰,冰化为水(十)
过往的种种,在此刻都变成纠缠上身的魔蛇,咬噬着她的血肉,折磨的她夜不能寐。所有的痛苦都让她找不到人诉说,只化成了无人知道的泪水,从她脸庞滑落到床上、被上,在黑夜的静谧中渐渐干涸……
此刻夜不能寐的人还有越绯。
明日她就要随郑国大军出发,直奔神魂国而去。
此刻的她,本该养精蓄锐,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长途行军。
但她不能入寐。
自从当日郑都遭遇袭击,神魂国赵天被她生擒活捉之后,她就被这件事纠缠的难以安睡。
每每想到当日被赵天所杀的同门的惨死,她就恨的咬牙切齿,每每想起她父亲的死,她就恨不得吃了神魂国人的肉,喝了神魂国人的血,抽了神魂国人的筋!
然而,当她想起那天,赵天的诸多作为时,她的心又被触动,而觉得那个男人实在不是一个该死的恶魔。
无论如何越绯都不能否认,赵天是个不择手段的战士,从当日与她交手时的诸多算计足以说明。但同时越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否认,赵天也是一个君子,更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否则,当日不会明知会被擒杀仍旧放过她,更不会在放过之后顾惜她声名的投以遮体衣袍。
赵天的这种行为矛盾中显现的特性,让她不知为何尤其被触动。
越绯思考过很久,最后她觉得,也许因为赵天的这些特性,跟她太像。
她也希望当一个尽忠郑国,不择手段守护郑国的、如陈太后般的人。
然而,她又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有太多自幼形成的、属于自己的价值束缚,始终没有能够挣脱。就如此刻,仅仅因为赵天的为人,她就无法狠心对他做应该做的审判。
诸多酷刑加身,都没有能够让赵天求饶或吐露什么信息。
这样的一个神魂国人,本该处死。尤其是这种郑都对神魂国无比仇恨的时节。
然而,因为越绯的缘故,事情一拖再拖。越绯假作坚持要亲自审问赵天,让事情一直拖着。许多人知道她仇恨神魂国人,又以为因为神宗弟子的死而要折磨凶手赵天,因此至今没有人起疑。
越绯穿衣理带,乘着夜色又去了大牢。
看守大牢的兵卒早习惯越绯在这种时候过来,不敢有失恭敬的拜礼,任由她进去。
赵天被关在单独的牢房,身上受了北灵山禁制手段,一身武功根本用不出来。过去牢狱中臂粗的铁柱他随手可拗断,如今,甚至用尽全力也拉不动分毫。
越绯打开牢门,叫退了狱卒,走了进去。
将带来的木盒上的布撤去。
里面装的是酒菜。
但狱卒们都以为是折磨人的刑具。
越绯默不作声的摆放一地。
赵天默不作声的慢慢吃喝。
一口菜,吃了半天才吞咽入腹。
“最近又受了什么酷刑?喝酒吃菜越来越慢。”
越绯言不由衷的问着,其实神眼中,通过一个人的体能颜色状况可以知道这个人的体内体外是否存在损伤。如果经脉损伤,那么表示体能的能量中会有形态不一的缺损,外伤会让表示能量形态的轮廓出现缺口。
所以她本来就知道,赵天不是因为受刑、身体被重伤而难以下咽。是他故意越吃越慢。至于理由,她本不想猜测,却总是忍不住猜测,到了今天,她终于忍不住问。
赵天吞下嘴里早嚼烂的肉,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回答的夹起了另一块肉。
当初被生擒时,赵天自讨必死无疑。每个人都会死,当日为了责任和使命拖住了别人,原本就必死无疑。只是本来的结果该是与越绯同归于尽,而后来,他选择了放过越绯。他欣赏越绯,在大牢的期间,他仔细想过,那种欣赏就像是他欣赏自己一样。
越绯无疑是性情中人。无疑如他一般忍受着失去爱人的痛苦,生不如死却又不能自私的寻求解脱。宁愿忍受夜晚的孤独和痛苦,背负着国家的责任,以及恩义。
赵天坚强的忍受着诸多加身的酷刑,每一次那些酷刑加身时,他都告诉自己,他早已是个死人,也必然是个死人。一个死人是不会畏惧任何疼痛的,更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这样才让他一次次的从酷刑之下熬了过来,而没有被苦痛折磨的用自尽的方式寻求解脱。
原本他等死的牢狱生活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原本他以为北君或许会来解救他,但当他从越绯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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