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皇甫老爷厉声叫了句,场面顿时全然安静,“不许跟你娘这么说话。”
皇甫瑞不卑不亢道:“爹,如果娘没有食言,我会很尊重她,身为军人,说话就要说一不二,这也是爹你时常教导我的,娘出尔反尔,明明同意了聘礼的事,这会儿又反口,我便无法尊重。”
皇甫老爷哎一声叹气,责备的看一眼朱群芳,“你娘也就是说商量商量,又没说一定要怎么办。”
朱群芳气愤的看一眼皇甫老爷,道:“莫老爷,你知道我一向心直口快,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本来瑞儿要自己做主下聘礼的事,我是没什么意见的,见他如此积极,我很高兴,只是这聘礼未免也太重了,知道的人倒说句好,不知道的人真会认为我们皇甫家没下聘呢还是娶不到媳妇呢,那么重的聘礼,成亲又得花多少银子,你算过没?咱们皇甫家虽然有点积蓄,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吧,我们又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
“说什么呢?”皇甫老爷变了脸,“是我当家还是你当家?”
莫之山点点头:“群芳说的我都懂,皇甫兄,其实聘礼这事吧,我也不同意的,瑞儿比较坚持,我不好不领情,不然瑞儿会以为我这个老丈人事儿多,对他有意见,现在群芳觉得不妥,那么……”
“哎……”皇甫老爷赶紧摆手,另一只手攀着莫之山的肩膀,“之山呐,你我两个还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这不是见外了么?想我当年落魄的时候,也没少吃你们家酒馆的饭呀,这事儿瑞儿怎么说就怎么办,我是没意见的,群芳也不会有意见。”他看一眼朱群芳,朱群芳正暗自生着气,“群芳的意思呢,是把银子换成东西,这样你们的女儿受到重视,风光出嫁,我们皇甫家也有面子,都不失礼于人,她也是一片好意,你就不要跟她见怪啦!”
“我不是见怪,只是这……”莫之山依然为难。
“皇甫伯伯,伯母觉得不妥当,那么就照伯母的意思来吧,聘礼的那笔钱,原本是我和皇甫瑞说好借的,待我哥的珠宝铺子经营得利的时候,就会一一还清,皇甫瑞忽然将它转为聘礼,我很感激,但是我和伯母的想法其实一样,改回原来说好的我也比较能接受。”莫锦清见莫之山为难的一张脸,便知道父亲已经没面子了,正难受的紧,她于心不忍。
“清儿,你这话皇甫伯伯就不爱听了,你皇甫伯母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咱们皇甫家说一不二,瑞儿是个将军,更是注重承诺的人,他承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来拆他的台,他以后在军中还怎么立足,皇上还怎么信任他?这不是谁好不好接受,而是人格问题,瑞儿做上将军以来,一直以大事为重,就是品行端正才到今天还是这么的受到重用,婚事必然也要严肃对待,莫说他没说反口,就是他想反口,你皇甫伯伯我也不答应!”
朱群芳听了似乎也有所顿悟,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好,但已经没有那张坚持的脸。
“瑞儿刚才说的没错,从小到大,我就跟他说在外面做事千万不可信口开河,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他从小就被我送去参军,练就了一身刚硬的意志,不会儿戏的,清儿你还坚持的话,就是连你皇甫伯伯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莫锦清立刻道:“清儿不敢,清儿只是不想大家为难,有什么误会!”
“傻姑娘,你皇甫伯伯我当年从小就出来跑江湖,认识了你爹,跟你爹成为了莫逆之交,不然你和瑞儿的婚事怎么能成?我们是兄弟,这辈子都是,如果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不痛快,那这兄弟几十年不是白当了吗?这件事就不商量了,咱们一家人过来就是商讨成亲的日子,聘礼的事瑞儿办了,我满意我也满意,不说了……”
莫锦清偷偷看了眼朱群芳,朱群芳正低垂着眼帘,事儿瞄她一眼,她自觉这下梁子结大了,早知道就死也不同意皇甫瑞的所谓聘礼提议,以后得和朱群芳一直相处,婆媳关系弄不好,夫妻感情破碎是极有可能的。
顿时她便想起了诗人陆游,和妻子唐婉不被承认,最终分开写了那么一首“钗头凤”,最后唐婉就那么郁郁寡欢而死,从古至今,婆媳关系,总是那么的不容人小觑,古代尤甚。
皇甫老爷胳膊肘撞了下朱群芳,朱群芳哼一声,抬起头,皇甫老爷眼神给她支了下,示意她说两句,她看着众人,没趣的说:“莫老爷,别怪我群芳话直了,我是为了双方家里好,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不必理会吧,一切,让瑞儿自己做主即可,他瑞儿高兴最重要。”
皇甫瑞总算露出了笑颜,“谢谢娘。”
朱群芳笑着对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莫锦清憋屈的坐在位子上,食欲全无,皇甫瑞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笑道:“快吃吧,菜凉了对身体不好。”
她笑笑,硬是塞进了一口饭。
莫锦华起身给皇甫老爷倒酒,说道:“皇甫伯伯,难得这么多年才见面,一定多喝点,跟爹爹好好叙叙旧。”
“对,掺上掺上。”皇甫老爷笑眯眯地,甚是满意。
朱群芳道:“老爷,你少喝点,喝多了又瞎说话,一会儿难道让人家扛你回去吗?多难看!”
皇甫老爷哈哈大笑,“高兴啊,之山是我亲家了,成亲之后,三年抱俩,咱们老两口啊,也不用在家无所事事,喝醉了大不了在亲家这里住下,是不是,之山?”
“哎,我也盼着有那么一天呐!”朱群芳感叹一句。
其他人不知她这话是好是坏,便不知如何接下去,生怕又说来不痛快。
莫之山回应着皇甫老爷:“就住这里,咱们两兄弟好好叙旧。”
莫锦清听着皇甫老爷的话脸有些红,头都不敢抬,皇甫老爷看到莫锦清的样子,笑道:“清儿害羞了,哈哈,我不会看错,清儿这孩子是个本分孩子,瑞儿,你真是有眼光!”
皇甫瑞高兴地看着莫锦清低着的头,“即使爹爹对孩儿的眼光有怀疑,也应该相信莫伯伯,莫伯伯教出来的女儿,一定是个好姑娘。”
莫锦清听着其实有点想笑,话说她的性格还真不是莫之山这人能教出来,看莫锦华和以前刚烈的莫锦两个清样板就能看到,父亲脾气暴躁,儿女自然性格也有些极端,不过莫锦华的性子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少,全是因为做生意的缘故,社会是个大染缸,水至清则无鱼,真正接触社会的人,想要一直憨厚纯良,实在不太可能。
只是莫锦清就令人唏嘘了,刚烈的让人心颤!
“皇甫兄多吃点菜,酒喝多了伤身,我这些年已经很少喝,你也少喝点,咱们可不比当年那么健壮了,可以随便折腾。”莫之山给皇甫老爷夹着菜。
“之山呐,说起当年真是感概啊,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其实咱们相处的时间不短,分别这十几年,我们也没老多少,怎么就都像老头子似的了,时光飞逝啊!”皇甫老爷有些醉了,说话总是一副忆当年,壮志愁的感觉,手就没有离开过莫之山的肩膀。
“看着儿女们这么大了就要成婚了,你脸孙子都有了,也不得不承认咱们老了啊!”
一顿饭就在皇甫老爷的话中结束了,莫锦清下桌的时候,皇甫老爷和莫之山还在聊天,刘孝兰哄着孩子故意没有和朱群芳靠太近。
莫锦清一直觉得朱群芳和母亲刘孝兰之间似乎有难以启齿的事,明明说是以前聊得来的朋友,见面说话却是带着刺,而且明显的是刘孝兰处于了下风,只不过朱群芳的性格比较好强,刘孝兰比她年纪大,或许看在成为亲家的份儿上,让着她也是有可能,有机会的话,莫锦清想问个清楚明白。
莫锦华和罗翠儿忙着收拾厨房,莫锦清趁机躲了进去,不知为何,她在大堂里坐着总不得劲儿,总觉得朱群芳时不时打量的目光很让她不自在,好像自己*裸的被看了个透,且是不太友善的目光。
“妹妹,让我来吧。”她刚把刷碗的布拿在手里,就被罗翠儿接了过去,“你该出去陪着皇甫将军,这里我们收拾就好。”
莫锦清无趣的瘪瘪嘴,“他哪用我陪?就让他听听他爹和咱爹话当年吧,我反正没什么兴趣。”
莫锦华笑笑:“是不是饭桌上受打击了?皇甫伯母这个人不是不明白事理的,皇甫老爷分析过后,她也不是没说什么嘛,长辈是比较紧张一些,她是你婆婆,就是你半个娘,你真心对她好,她还能挑剔你?”
“哥,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只是莫名的说到银子的事,我就觉得好像欠了他们家,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了,做什么好像都是自己理亏,还怎么相处下去。”莫锦清憋屈了一中午的话总算是说了出来。
罗翠儿说道:“妹妹跟一般姑娘家不一样呢,嫁了人,夫家的事就是理所当然的,伺候好夫家就好,你是皇甫将军的妻子,不是他的丫鬟,不用觉得欠了他呀!”
莫锦清倒是没想到罗翠儿会这么说,她一直认为罗翠儿是一脚踹不出个屁来的人,跟大哥非常相配,尤其是在重大的事情上面,不可能会发表言论,这会儿不仅说了还说的很理直气壮,想来也是她做人的准则,嫁了人就要一心一意的伺候夫家,其他事都不能想了。
“翠儿这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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