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下聘

让人歇一歇。

    莫锦清见罗翠儿心有戚戚的模样，道：“哥，原来小嫂子和我差不多，带孩子还真是要看有没有天分啊，我抱着秀儿，哭得更厉害呢！”

    罗翠儿心里感激莫锦清帮她说话，不过她在意的，还是莫锦华的态度。

    莫锦华看罗翠儿一眼，道：“孩子比较怕生，给陌生人抱了就容易哭，熟了就好。”

    “就是啊，我是对孩子没办法了，小嫂子，你还得努力呢，将来你跟哥生了孩子，就有了经验了”

    罗翠儿抿嘴笑了下，样子并不十分的开心。

    “哥，你跟我来一下，进货的事还得跟你说说。”莫锦清忽然道。

    “什么事？”莫锦华不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小嫂子，你看一下店，有客人就招呼着，我们马上过来。”

    罗翠儿点点头，同意了。

    莫锦清拽着莫锦华到了后院，莫锦华笑着说：“什么事啊妹妹？她是你嫂子，你还不想让她听到吗？”

    “她不仅是我的嫂子，还是你的妻子，原来你还知道这一点。”莫锦清没好气的说。

    “我当然知道，怎么了？”

    “你方才的语气，小嫂子听了心里肯定不太舒服。”

    “我没说什么呀。”莫锦华无辜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嫂子是个心细的人，也比较敏感，我们没有告诉人家你和李香菊是怎么分开的，她的心里肯定是有些想法的，对了，”莫锦清谨慎的看了眼外面，小声道：“昨晚，你们，还顺利吗？”

    莫锦华一听哭笑不得，黝黑的皮肤有些微赧，“妹妹，你怎么连这话也问，比娘还直接。”

    “咱们兄妹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是怕你冷落了小嫂子，你觉得小嫂子对你好不好？”

    “挺好，不过我昨晚喝醉了，睡死过去，醒来的时候，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估计是她给我宽的衣吧，她倒也没说什么。”莫锦华老实交代道。

    “也就是你们昨晚没洞房？”莫锦清惊讶道。

    “应该没有。”莫锦华皱起了眉头，“反正我没有任何印象。”

    莫锦清叹一口气：“我说呢，你这样做，人小嫂子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意见呢，她和李香菊性格很不同，不会像李香菊那般使唤你，可是你也不能把人家忽略了，你看人家多勤快啊。”

    莫锦华听到李香菊的名字始终有些介意，轻松的神情不在。

    “还有啊，不要给人家一种没有秀儿重要的感觉，哪个姑娘都不会好受。”

    “她当然没有秀儿重要。”莫锦华不假思索道。

    “你小声点儿，就算你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表现，小嫂子是你的妻子，是会陪你一直到老的老伴儿，秀儿是孩子，两个同样重要，将来她跟你有了孩子，你能要了孩子不要娘吗？”

    “我怎么会那么做。”莫锦华悻悻道。

    “你对人家好，人家才会对你好，你都成亲了，就不要让我这个当妹妹的来为你操这份心了嘛。”莫锦清忽然有些不耐烦道。

    莫锦华笑笑，“妹妹你比我这个当哥哥的聪明多了，很多事我确实看不太出来。”

    “你不用看出来，拿出真心对人家好就行，如果小嫂子被你吓跑了，还想找个这样的估计难喽。”莫锦清威胁着说。

    “是，我会对她好的，放心。”

    莫锦清点点头，“对了，伙计真的找好了？”

    “嗯，明天就会过来，我想他主要是帮珠宝店，过两天我可能又得跟着去别的地方进货，我一走，没人看店，更没人照顾孩子，翠儿让她慢慢学习着照顾孩子，你一个人照顾珠宝铺子也不够啊，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请个人比较妥当。”

    “这就对了，我可是个懒人，最近这些日子累死我了，你可别让我再那么累，尤其是现在小嫂子进门，很多事交给她，不要找我。”

    莫锦华呵呵两声，摸摸她的头，“原形毕露了。”

    莫锦清原本觉得心情还比较放松，可是一听到关于梁家的事，就又有些不舒服，试探问道：“哥，梁柏谦考科举的事，你听说了吗？”

    “这不去了好几个月了，怎么了？”

    “没有，我听说，他好像考中了状元。”

    “真的？”莫锦华惊道，“还没听说，我跟他们伙计谈货的时候也没有听到，真的还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见有人说，所以问问你。”

    莫锦华笑道：“如果是真的就是好事，咱们镇上可没出过这样的人才呢，柏谦人品好，当上了官，绝对能造福百姓。”

    “也许吧。”莫锦清假意笑笑。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呐？”莫锦华看出了她敷衍的态度。

    “又不是我们家秀儿中状元，我开心什么？”

    “如果是秀儿，我要放三天三夜的鞭炮才好……不过柏谦跟你那么好，给咱们家帮了那么大的忙，他考上了状元，咱们是应该为他高兴的，万一你嫁给了他，就成了状元夫人，那我们莫家，就光耀门楣了啊。”

    “我不会嫁给他！”莫锦清一口澄清，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妹妹，你对他……”莫锦华不解。

    “哥，我和他之间很复杂，你只需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他就行了，所以他是不是状元对我来说真的无关紧要，作为朋友，我是为他高兴的，走吧，小嫂子一个人在外面，应付不了那些刁钻的客人。”

    在珠宝铺磨了大半天，莫锦清回了小酒馆给莫锦华和罗翠儿创造二人世界的机会，只是回到小酒馆，让她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她的家里，放了好几挑子大红箱子，非常引人注目，母亲刘孝兰正笑嘻嘻的看着红箱子里的东西，和挑担子的人寒暄着。

    她好奇的走过去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刘孝兰一见她回来了，更是喜笑颜开，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道：“你怎么还不知道，柏谦中了状元了，不日就要回来，这些东西，是他给你下的聘礼，他的伙计说了，原来他跟你约定好了，只要高中，就会下聘娶你，你这嘴可真严实，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呀，怪不得之前你非说不急，想嫁的时候自然就有人会娶，没几天，人就来了，还是个状元爷，哎呀，这也算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了。”

    莫锦清苦着脸，“这真是他下的聘礼？”

    “可不是嘛，人家伙计说了，中了之后官位确定了才能返乡，不过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梁柏谦等不及，特意快马加鞭的寄了书信，让家里人张罗着跟你的婚事，他一回来就马上成亲，比咱们还急呢。”刘孝兰越说越高兴，恨不得立刻把她给嫁出去。

    她面无表情的吸一口气，语气平静道：“我不会嫁给他的。”

    “哈？”刘孝兰没听清，正自个儿高兴着。

    “我不会嫁给梁柏谦。”她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了遍。

    刘孝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可别跟娘瞎说，人家状元爷聘礼都送来了，你说你不嫁？他现在是官了，也得罪不起啊，你不要由着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梁家可未必有皇甫家那么好说话的。”

    “这事就是和皇甫家有关。”

    刘孝兰更不明白了，“关皇甫家什么事？人家都被皇上赐了婚，咱们这世家的交情，也已经没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莫锦清知道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隐瞒了，便说：“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不过娘要答应我，不能说出去，甚至爹都要暂时隐瞒。”

    “什么事这么严重？”刘孝兰凝重了表情。

    “其实，我认识皇甫瑞。”

    “皇甫将军？”刘孝兰不可思议道。

    莫锦清点点头，“不止我认识，娘也认识，就是到咱们铺子来过的黄子瑜。”

    “黄公子……”刘孝兰张大了嘴巴，彻底闭不上了。

    “他跟我说好了，回去处理了皇上的赐婚，就会来娶我。”说着这句话，莫锦清不自觉的嘴角含春。

    刘孝兰已经被惊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那你和梁柏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说高中了就会来娶你？还说你也同意了？”

    莫锦清瘪了下嘴，“这事确实是我处理不当，当时梁柏谦说要去参加科举，我自然要鼓励他，然后他就说高中了来给我提亲，我一是想着提亲而已，等他提的时候我就拒绝，不给他机会就行，二是，我觉得他肯定不会高中，哪知道他不止高中了还直接就下聘，根本是偷步。”

    “这事怎么这么复杂啊！”刘孝兰为难的摸了摸额头，“女儿，这两个男人都是做官的，随便得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梁柏谦还是你哥的债主呢，你看，是不是还是不要得罪他比较好，反正皇甫家都跟我们取消了婚约，皇甫将军看样子是个好说话的人，应该不会怪你的。”

    “娘啊，这不是怪与不怪的问题，而是承诺问题，我答应了皇甫瑞，就不能食言，还有，梁柏谦自作主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下聘了，分明是先斩后奏，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刘孝兰指了下她的脑袋，“你就作吧，人家聘礼都送上门了，你要怎么办？再闹出些事，周围邻居还怎么看我们莫家了？”

    “这事我会解决好，你放心吧，但是最重要的，娘你要站在我这边。”

    刘孝兰大叹了一口气，越来越摸不准女儿的性子，只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