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丞相微笑道:“这倒不是难事。只是说到底这也是我的猜测。恰好有几位大雪山弟子现今就在京城。季兄不妨将他们请来一试。”
三位老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杨丞相起身告辞,季慈心等送他离去。
等人走后,温石桥忍不住问季慈心道:“师父,这丞相大人振振有词,不知可靠不可靠?”
孤鸿老人道:“无论如何,总比拿你的寿数去换你师弟的性命要好。也免得你们师兄弟争执,解秋心里愧疚。”
温石桥道:“他那脑袋就是个榆木疙瘩,要真灵光,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赵昔听着温石桥数落他,也不争辩,他还在想着杨丞相所说大雪山一事。他在想方才杨丞相说的那番话里,有几分是韩音授意?
季慈心叹道:“也罢,就等明日大雪山的人来,先试试杨兄说的办法吧。”
赵昔回过神,忙道:“方才来不及问,阿云为何没跟着师父回来?”
陶璋和阿云,是他现在最要考虑的两个人。陶璋好歹还有家可回。阿云的伤还没好,是离不开人的,若要托付于人,师兄萍踪浪迹,不宜跟着他奔波,师父年迈,带着个小姑娘也不便。若要送回商洛山去,又违背初衷,实在不妥。
季慈心道:“先前我和孤鸿救人时,杨之焕杨小将军和他义妹也在,那叫朱胭的小姑娘很喜欢阿云,留着她多玩了一会儿,还说她认得你,叫为师带话给你,等走时再把阿云送过来。”
赵昔点头,朱胭约莫是看了阿云脸上的伤,起了同病相怜之感。况且阿云怕生,若不喜欢她,也不会答应留在那里。也罢。
于是暂且无事。到了傍晚前后,朱胭果然送阿云回了小院,见到赵昔,居然也点点头,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赵先生”。
赵昔笑道:“朱姑娘以礼相待,在下倒有些不适应了。”
朱胭脸一红,摸摸阿云的头道:“看在小丫头份上,本姑娘和你前嫌尽弃了。”
赵昔道:“多谢朱姑娘。”阿云这两天受了惊吓,若换作赵昔陪着她,小女孩有些话不好和他说,朱胭虽江湖气,到底还是个姑娘,阿云和她呆着,倒是精神许多。
朱胭也不多说,和他一抱拳,转身走了。
赵昔领着阿云回屋,小丫头对赵昔道:“昔昔,朱姐姐和我说,女子长大以后,也不是非得嫁人的。”
赵昔笑道:“不嫁人?你想做什么?”
阿云道:“我要做朱姐姐那样的女侠,保护爹娘还有大哥二哥,还有昔昔!”
赵昔笑了,屈起指头在她额头上一敲道:“等你长大再说吧。”
第二日,杨丞相没有亲自前来,而是由杨之焕领着三人前来,赵昔在院内迎接,那其中隽眉秀目的少年,不是韩音是谁?
韩音望着赵昔,忐忑地喊了一声“先生”。
赵昔神色淡淡道:“少主辗转托杨丞相带话,是真有其事呢,还是只让赵昔有所侥幸?”
韩音忙道:“是真的!那天你被带来时,我让人在你睡着时替你把了脉。你丹田一股寒气,怎么驱也驱不散……”
温石桥走出来,见了韩音,一挑眉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韩音乖乖喊道:“温先生好。”
温石桥因为孙讷一事,对他还算满意,道:“既然是熟人,也就不多客套了。三位是哪一位替我师弟驱毒?”
韩音道:“是我。”
温石桥见他在三人中年纪最小,道:“听说驱毒时,运功之人也要身受其苦。你捱得住么?”
韩音看看赵昔道:“只要对先生好,没什么捱不得的。”
那另外两人之一道:“我家少主年纪虽小,但所习绵阳神功最为精纯,大侠不必担心。”
温石桥便对赵昔道:“那就进屋一试吧。”
赵昔点点头,对韩音道:“你随我进来吧。”
两人进了屋子,在榻上对坐,韩音双手按上赵昔手上的合谷穴,乍一运功,但觉一股寒气涌进经脉之中,刺得经脉剧痛,不由手一抖,险些放开。
赵昔道:“若受不住,就停下吧。”
韩音听他这副事不关己的口气,忽然心里委屈得不行,重新紧紧抓住他的手,一边被寒气灌得直打战,一边用赌气又忍着眼泪的目光看着他。
赵昔默然一叹,闭上了眼。